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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关山掏出了钥匙,将自己家的门打开了。
顾关山的家里亮着一盏荧光灯,黑暗浓稠,顾关山看见自己的父母坐在餐桌前,雪白的灯光刀劈斧凿地映了两个中年人一脸。
顾关山说:&1dquo;我回来了——”
&1dquo;回来得正好。”顾父说:&1dquo;你记不记得我开学之前跟你说了什么?”
顾关山:&1dquo;&he11ip;&he11ip;啊?”
顾关山的父亲站了起来,从旁边抄起他的皮带,慢条斯理地问:&1dquo;顾关山,在你开学之前,我对你说了什么?”
顾关山站在门口,顽强道:&1dquo;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顾关山的父亲——顾远川问:&1dquo;你是记吃不记打?”
&1dquo;我只知道我什么都没做错。”顾关山咬着牙:&1dquo;——我没有违法,没有犯罪,我是个马上就要成年的人,在完成了我应该做到的事之后,做了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餐桌上摆着她的自动铅和素描本,顾关山的母亲严厉地看着她。
顾关山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委屈,那所有的委屈又变成了愤怒,她气得浑身抖。
顾关山知道这时候如果认错,至少不用受皮肉之苦。
但是人为什么要为自己没做错的事道歉?
一个少年想让自己的未来受自己的掌控,想以自己喜欢的东西为生,何错之有?
中年男人暴nüè地眯起眼睛:&1dquo;你再说一遍?”
顾关山下意识地后退一步:&1dquo;我只是做了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1dquo;作业我做完了,考试我考到年级前二十了,”顾关山说,&1dquo;我手上的每一件事我都尽力了,无论哪个老师都挑不出毛病的毛病——我画画的所有时间,都是我挤出来的时间;我想做的事情也只有画画这一样,只是你们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她顿了顿,勇敢地直视着她的父亲,道:&1dquo;——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顾远川:&1dquo;好——好,顾关山,我当时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顾关山抬起头,那模样像个幼狼犊子露出她稚嫩的爪牙,目光里燃烧着火光:&1dquo;你告诉我,我再画画就把我的爪子抽断。”
顾远川将袖子一撸,一皮带抽了上去!
顾关山被抽了一皮带,却咬着牙,一滴眼泪也不掉,脑子里挤着沈泽和和自己的未来,挤着看不到的出路和关着的门,但是十六岁的顾关山连眼泪都没掉一滴。
&1dquo;你知道你为什么打我吗?”她仇恨地问。
她的父亲又是一皮带,顾关山喊道:&1dquo;——因为你知道你是错的!”
&1dquo;你不关心我想要什么,满脑子都是&1squo;你要养活自己,养活自己’——”顾关山被抽得疼得抽搐,却半点不服输,仇恨地盯着她的父母,问:&1dquo;你又知道我养不活自己了?”
顾关山的父亲气得浑身抖,眼睛通红,他十六岁的孩子亮出她稚嫩的利爪,一皮带又一皮带劈头盖脸地抽,几乎能把成年男人打得皮开肉绽,却打不下那十六岁的姑娘的半点锐气。
顾关山疼得声音嘶哑,犹如野兽,绝望嘶吼道:&1dquo;你打不死我——!你怎么打我我也还是这种人!我会画画,我做梦都想靠画画养活自己,你怎么打我我也还是这个顾关山——!”
顾关山声音已经接近尖叫,嘶哑地喊道:&1dquo;因为这就是我——!你怎么打我我也还是这种人——!!!”
顾关山的父亲一把拽着顾关山的头,将她拽了出去。
&1dquo;滚——!!”他狂怒道:&1dquo;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