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骤闻秘辛其意彷徨(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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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跃?”文刚闻言,皱眉轻声嘀咕了一下此二字,总觉得这个名字自己似乎有些耳熟。
“莫非是你们先前刀马会组织的‘马跃’马领吗?”
在文刚所有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人名为马跃,且也与高岗山上的义军有些渊源,因此他内心里也笃定了三分。
昏睡中的马羽并未听到他们的谈话,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飘在水面上,随着波涛起伏,犹如浮萍无根,全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
自己这是死了吗?他记得在拓跋将军府亲卫们的围攻之下,他已是身受重伤,却不知好像感觉到身上没有丝毫疼痛。
若是死了,那也罢了,唯一让马羽遗憾的是,他终究是没能将仇人拓跋戍击杀,这下只怕是有愧于父母、乡亲们的冤魂吧。
突然之间,天旋地转、时光倒流,马羽昏昏沉沉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幕。
菊泽村生大事,鲜少归家的父亲马跃难得归来。出现一刻,父亲却是满脸凝重地递给母亲一封牛皮信涵,并嘱托他们立即动身,逃离此地。
紧接着士兵的收逻声更甚,一队打着抓捕失窃案中“叛国者”旗号的士兵队伍汹涌而至,伴随而来的便是村民们的痛苦哀嚎、婴孩哭啼。。。。。。!
父亲闻声色变,将他们母子俩推出后门让其赶快逃跑,接着便折返走回前门,独自引开士兵,从此马羽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
虽然父亲为他们母子二人争取了逃命的时机,连夜来赶来,饥饿加操劳过度,出了菊泽村,再跑出不到十里地,母亲却就再也无力前行。
在距离大通河的支流路段,面对尾随而来的追兵,母亲毅然地将马羽藏于难民当中,叮嘱他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不多久,来到北塔巡逻渡口被士兵现,母亲为了不拖累儿子而掩护马羽从河流中逃离,接着便冲向追兵,马羽亲眼目睹母亲惨死在士兵的矛刺之下。
“母亲!母亲!”目睹这般惨状,遥向母亲,马羽心如刀割,他在河流中伸出手臂哀声呼唤,可声音却被河流声覆盖,还有暗夜而来的风响。
紧接着,眼前的景象迅远离,恍惚间马羽现自己又变回了总角之年,靠坐在长白书院的大槐树下,一旁粉雕玉琢、少女模样的曼尧红着脸躲开马羽的目光,语气却是异常坚定地说道“待到婚嫁之年,我定要取你为妻!”
下一秒,少年时的二人已摇身一变,各自出落成青年,可这一回,曼尧的身边却多了个萧阳,他一如既往地的嚣张跋扈,一手揽住曼尧的纤细腰肢,一手拿着折扇遥指马羽,用鼻孔视人,嘴里不屑地道
“我才是曼尧的未婚夫!你一个区区乡下贱民,也妄图染指曼尧小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哪一点配得上曼尧?”
马羽勃然大怒,就要怒骂,却现自己无论怎么张口,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此番长白书院的场景再度远离,只留下马羽独自站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黯然神伤。
父母惨死,马羽在这个世上已无亲情可言。如今曼尧也即将嫁为他人,年少时青涩的爱情,也无疾而终,马羽只觉得自己的心碎裂成渣,疼得无以复加。
“老天!我究竟做错了何事,你需要这般惩罚于我!”一股委屈、愤懑的情绪油然而生,马羽忍不住扬天长啸,却现身边无尽的黑暗已消失不见,自己正从床榻上惊起,在一间陋室中苏醒过来。
与此同时,浑身刺骨的痛楚如同潮水一般再次汹涌而来,让马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低头一看,身上的伤口已被包上伤布,随着他的举动,还在向外渗出血液。
可见此情形,马羽心头却是一惊喜,这岂不是意味着他还活着?
“醒了?”突然,房间里一道沉声传来。
马羽循声望去,只见文刚身穿一身黑色长袍,负手站在窗边,窗外阳光倾洒在他的身上,气若出尘仿佛世外隐士一般。
既见文刚,先前昏迷时模模糊糊看到左的脸庞,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自己的的确确是被左所救,如今所处的位置,也确是高岗山无疑。
果然,听到文刚淡淡地说“你已被左救上高岗山,拓跋戍并不知你的踪迹,性命无虞了,且好好养伤吧,你此次伤得不轻,没个旬月的修养,可别想好了。不过你小子倒是胆大包天,敢于在将军寿宴、满座宾客、戒备森严的情况下众目睽睽地行刺之举。虽没能成功,却斩断了拓跋戍两节手指,并且还火烧将军府,若非巧合下雨,这个将军府还真被你给烧个精光!”
马羽听闻文刚这番仿佛夸赞般的言语,确实没有半点得意的神情,反倒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我选择在拓跋戍寿宴之时动手,并非是我胆大包天,而是实在别无他选!”
文刚闻言,却只是捋了一下须根轻轻地笑着,这毫不意外,反倒是对马羽的诚实和自知之明颇为赞赏。
寿宴之时看似高堂满座、介备森严,但对马羽而言却是假扮家仆混进府内的好机会,若是平常之时,马羽别说是扮作家仆,就连想靠近将军府一里外都异想天开。
所以,无论是左或是他人,马羽选择在寿宴上动手之时,都曾觉得他胆大,可马羽那是胆大啊!只是正如他自己所说,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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