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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力道渐渐加深,蓝希凌的整张脸胀得通红,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下,她难以置信惊恐地望着那双阴邪似魔的眼眸,用尽全力地挣扎着动了动唇,微弱地道:“我死了……也好……他就会……更加愧疚……这样……一辈子……都忘……不了我……”蓦地,美仁的手松了,卡在蓝希凌脖子上的力量没了,蓝希凌双手抚着脖子不停地咳嗽着。美仁只觉得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如今她连杀了她的勇气都没有,若是她真的杀了她,她和昕大哥就再也无法回头了。“呵呵呵——”美仁跪坐在地上,狰狞地嘲笑自己。蓝希凌见她这副模样,害怕地往后退缩着,生怕她再做出有何不理智的举动,她真的让人好害怕,尤其是那一双骇人的眸子。颤着声,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根本就不是人……”“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美仁知道体内那股邪劲又要发作了。她费力地爬起身,将地上的蓝希凌一把揪起给仍出了门外。“碰”的一声将门合上,她顺着门扉缓缓滑落。为何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失去理智,每次疯狂都是与昕大哥有关?她想将那本天一圣经打开来,她想仔细地看看那书中记载的邪功究竟还有何奥秘,但是她没有那种勇气,她真的不想再受那邪功的诱惑,从此变得象都桓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可是,浑身的痛处越来越强列,她不能像上次在夷山一样任意地叫喊出声,这里是竹芙园,她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的秘密。从怀中掏出银针,颤着手捏着,想封往几处穴道,可头如撕裂搬地疼痛,让她松了手,抱住头,痛苦地呻吟着。月影风清,她还有那可以静心的月影风清……美仁望着清风,强扯着笑意,向清风爬去。那如撕裂般的头痛再度袭来,猛地撞在一旁的圆凳上,连人带凳整个撞翻在地。手背上又是一热,她又看见了那恐怖的血滴滴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慌乱地连忙拭去,可是又一滴继而落在她的衣袖上。她不再去拭血,而是惊恐地抚住脸颊,抚住额头,嘴唇微微颤动,祈求着血汗不要再流了。自明经堂回来之后,景升每日有忙不完事,如今明家所有的财力物力已全部调往南方,京城只待八月初五做最后一战。有时候他也弄不清楚,明明他可以比景承更为洒脱,却为何有着种种的放不下。或许恪守多年,只为了等待一个答案。他觉得真的好累,身累,心更累。这么多年来真正开心的日子,却是屈指可数。明飞说他最近些日子笑的次数比往日多了很多。呵呵,面对那样的她,想不笑都难。她已经躲他很多天了,他也自知是何原因,那日若不是为了蓝希凌,她也绝对不会来找他。怕她太过寂寞,或者有何需要,他将侍书与奉剑派去服侍,况且那里还多了一个蓝希凌。他知道她的用意,留蓝希凌在身边或许可以保她的性命更久一些。一想到她,只是嘴角处微微漾开了一抹淡淡的幸福浅笑。会选择在夜深人静来竹芙园,他也是被迫无奈。为了明经堂收她为义子这件事,景璇闹了好些天,以绝食来宣泄心中的愤恨,而明经堂也懒得管她,最终在他哄劝之下才肯吃饭,景璇以此为由粘着他更紧了。面带浅笑,他步入了竹芙园。庄飞与庄杰见着他恭敬地行了礼,轻问了一句,才知她才回到这里。走过回廊,就快要接近她的屋子,他却觉得有些莫明的紧张。在见着蓝希凌躺在屋外一动不动,骤然间,那抹浅笑僵在了脸上。发生了什么事?快步上前,他扶起蓝希凌,探了探她的鼻息,只是晕了过去,再望着那两扇紧闭的竹门,心没由地一阵恐慌。“庄飞庄杰。”他大叫一声。庄氏兄弟二人很快出现在眼前。“去找丫环来,把这位姑娘扶下去好生伺候着。还有,今晚,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这屋子,你们两也是,今夜不用守在这屋子附近。二老爷那里也千万别惊动了,都下去吧。”景升一脸焦虑地吩咐着。“是。”很快地,屋门外一片寂静。景升抬起右手轻扣了扣门扉,门内并无响应。“美仁,你在里面吗?”他咬着牙问道。“嘭”的一声,屋内传来一声巨响,还夹杂声异样的琴声,这声音让他的心一下子抽紧了。他没有再开口,直接破门而入。眼前见到的便是满屋狼籍,就连娘最爱的清风,都被挥翻在地,而那个脸上又开始渗着血汗,让他牵肠挂肚的丫头却趴在琴弦之上,痛苦地呻吟着。反手将门关上,他迅速地抱起她,眸中满是疼惜。“你……是不是又动了杀念?”语气虽带着丝责备,更多却是疼惜。她右手的食指指尖被琴弦划出了一道血口,掌心上那触目的血迹已经分是不清是从血口之中流出的,还是她所流出的血汗。她的手微抬,指着清风上的断弦,颤着声虚弱地道:“琴弦断了,琴弦断了……”“唉——”景升捉住她沾满血迹的纤纤玉手,除了那被琴弦划破的血口之外,却见着她手背上及手腕之处有着明显的牙印,那牙印之下还微微渗着血,“你……”疼痛难忍,这傻丫头竟然自伤。他心疼的一手握着,一手从怀中摸出金创药,轻点在之上,再以帕子包好。“痛……”美仁窝在他的怀中,口中喃喃不停地呜咽着:“呜呜呜……我要弹月影风清,可是琴弦断了……”以袖将她额上渗出还不算太厉害的的血珠一一拭净,他方抚住她的双肩,道:“你听着,琴音操控的只是你的心,真正需要平静的是你的心,倘若你的心永远不能静下来,就算是我娘在世,她弹奏的月影风清也依旧救不了你。”“呜呜呜……我静不下来,我控制不住,”伏在他的身前,美仁又开始了痛苦的呻吟:“我的头要裂开了……呜呜呜……好冷……”“冷?怎么会冷的?”抱着她的身子景升只觉得热,从上到下都觉得是火热的,这三伏的天气,为何她会觉得冷,抱住她的双臂越收越紧,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发丝,轻道:“没事的,像上次一样,挨过去就好了。”“唔——”“不许咬你的唇,”他以手掰着她的下颌,不让她死咬着下唇,“要咬的话,手臂借给你。”他将衣袖撩高,将手臂送向她的嘴唇。“不要你管我……你离我远一点……”她口中虽这么说,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怀中钻,那温暖的热源可以减轻身体上的疼痛,可以驱走她身体的寒冷。“好,那你就撑着,撑到你不痛了,再一掌将我挥开。”唇贴着她的发丝,他的低声回应。“会的……明景升……你轻薄我的账……还未和你算呢……”“叫景哥哥,和你说了很多次了。”他笑着。“明景升……等我不痛了……我一定要……封了你的内力……找人把你衣服全脱光了……再在你的身上……倒一桶蜂蜜……把你扔进狗熊洞里……”她一边喘息着,一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这个可恶的男人,为何每次都会在她丑态百出的时候出现。他的笑声低低传来,抱着她的身体也跟着微动。这样很好,诱惑着她转移注意力。“还有呢?”他的唇贴着她的发丝,浅浅地笑着。“我这样是不是很可笑……”“是很可笑。”“我这样是不是会吓着他们……”“嗯。不会的,我让他们都走开了,他们都不会瞧见。”“我这样是不是像鬼一样……”“嗯,有点。”“是不是很脏……”“还好。”“让侍书她们准备热水吧……”“好。”“我想沐浴……”“好。”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这样乱搭着,渐渐地,疲惫不堪的美仁并未坚持到热水到来就瞌上了眼沉沉地睡去。景升抱着她,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盖上薄被,放下帐幔,转身拾起落在地上的清风。弦断了两根,琴身之上还残留了班班血迹。他抱着清风正欲离开,脚下去不甚踢着一副画卷,一旁还散落着一套平时她最常用的银针。放下清风,一一捡起装好,忍不住对那副画产生了好奇,将它打开,却是一副雨后海棠图,那颜色艳丽异常,却怎么看都不像是平常用的水粉,若有若无的还有一股淡香,这味道到像是景璇平时用的脂胭粉的味道。“多情思,无情丝。点点胭脂,碎梦,情缘叹平生。花落花开辗落尘,声声化伤心,海棠谢。”这副画是以胭脂画的,莫非就是景璇打碎的那盒胭脂……他微皱了皱眉,隔着幔帐看着床内的人影,嘴角微动,缓缓地将画收起,放回了原处,方抱着清风出了屋子。姐妹“情深”次日清晨,美仁只觉得右手心又热又湿,黏黏的,很不舒服,好像还抓着个什么东西。睁开眼,才发现隔着帐幔她的右手正抓着一个人的手,瞪大了双眸,美仁终于看清了,帐帘缝隙处正露着半张俊朗迷人的面容,而她抓着的正是他的手,慌张地急忙松开,将那帐帘紧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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