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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但若他当年曾在宫中,做过一些我们所不知晓的事情呢?&rdo;李舒白仰望面前横渡关山的飞鸟,长出了一口气,&ldo;若他与先皇的御笔,与鄂太妃的疯癫,与先皇驾崩时,口中那一条小红鱼有关呢?&rdo;这些足以翻覆天下的秘密,自他口中轻轻说出,在山风之中飘散殆尽,无人知晓。黄梓瑕望着他的侧面,这比千里江山还要悠远美丽的曲线,让她一时沉默了。许久,她才轻声说:&ldo;无论如何,明月山就在这里,广度寺就在这里。下一次,我们来见沐善法师时,准备妥当。&rdo;他们一路向北,前往使君府。在走到岔路时,李舒白却忽然转而走向另一边。黄梓瑕站在他身后,说:&ldo;走错了。&rdo;&ldo;没有。&rdo;李舒白说,&ldo;这里距离晴园不过百步,我们去找禹宣。&rdo;禹宣。黄梓瑕怔了一下,没想到李舒白会想要去找他。她快走几步追上他,问:&ldo;你怎么知道晴园在这边?&rdo;&ldo;衙门那里不是挂着一张成都府全图么,我扫过一眼。&rdo;黄梓瑕无语中‐‐扫过一眼而已,恐怕已经比生活了三年的她还要熟悉成都府了。晴园内多植梅花桃李,如今是夏末,这些花都不在花期。只有假山下丛丛麦冬开着串串紫色小花,竹篱边树树蜀葵盛开,还有可观之处。禹宣正在花圃之间,提着水桶浇水。见他们过来,他朝他们点头,说:&ldo;稍等一会儿,还有几片花圃。&rdo;黄梓瑕左右张望,问:&ldo;守园的李大伯呢?&rdo;&ldo;他孙儿生病了,得在家照顾,我答应了替他早晚给这些花浇一次水。&rdo;他说着,又指了指前面的一片,说,&ldo;那些浇完便好了。&rdo;黄梓瑕便不声不响地到水井边,打了一桶水,要帮他浇水。李舒白便将她的水桶接了过去,理所当然地帮她提着,只给她递了个水瓢。黄梓瑕受宠若惊,转头看一看他,却发现他神情恬淡随意,似乎根本不在意,也只能强装淡定,接过来他递来的水瓢,舀起他水桶之中的水,一瓢瓢向着花糙浇去。见他们一个提水一个浇水如此自然,禹宣自己也未觉察到,他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他们许久,也没有回过神。直到黄梓瑕回过头,问他:&ldo;浇多少比较好?&rdo;他才转开目光,低下头,说:&ldo;多一点,最近天气炎热,若没有大瓢的水浇下去,日中时可能就糟糕了。&rdo;黄梓瑕一边浇着花,一边问:&ldo;这么大一片园子,你现在一个人打理?为什么不拉几个人帮你?&rdo;他低声说:&ldo;我如今赋闲在家,也没什么事情,过来这边也算打发时间。&rdo;&ldo;当初成都府内属晴园最好,府中冠盖云集于此,几乎日日都有聚会。&rdo;黄梓瑕纵目望着园中花糙,有点遗憾,&ldo;可如今天气这么炎热,估计也没什么人来玩赏了吧。&rdo;禹宣点头道:&ldo;如今荷花开残了,桂花还没开,天气又这么热,自然无人。不过昨天晚上还有一个曲水流觞会,大家秉烛夜游,还做了一些诗。&rdo;&ldo;曲水流觞?都什么人来?&rdo;&ldo;就是我们那个诗社,很多人都来了……只少了温阳。&rdo;黄梓瑕问:&ldo;这么说,齐腾也来了?&rdo;禹宣点头,说:&ldo;是,他还在水中捞了条小鱼回去,说自己还要养一条呢。&rdo;&ldo;小鱼?&rdo;黄梓瑕与李舒白顿时都抓住了这要紧的字眼,表面不动声色,互相却对望了一眼。&ldo;嗯,齐腾喜欢养小鱼。他以前也曾养过一条小红鱼,还买了个瓷瓶在里面养着,到处带出去跟人炫耀,说这是阿伽什涅,稀世罕见,与夔王爷的那条一样。&rdo;李舒白淡淡说:&ldo;阿伽什涅十分稀有,他那条是真的么?&rdo;禹宣给花朵浇着水,低头说:&ldo;这我倒是不知,但沐善法师说是的。&rdo;黄梓瑕忽然想起,早上他与齐腾见面时,齐腾曾问过他,你还记得,我那条小红鱼哪儿去了吗?那时禹宣的表情,震惊到扭曲,几乎令人觉得可怕。所以,黄梓瑕给蜀葵一瓢瓢浇着水,缓缓地问:&ldo;那么,你知道齐腾那条小鱼……现在哪里去了吗?&rdo;禹宣如遭重击,几不可辨地退了一步。但他看着黄梓瑕,又见她的面容平静,眼神直视自己,他才勉强深吸一口气,低声说:&ldo;不知道……反正已经很久没看见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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