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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梓瑕立即问:&ldo;是谁?&rdo;&ldo;齐腾。&rdo;别说黄梓瑕,就连李舒白都立即警觉,问:&ldo;齐腾与宫中人有接触?&rdo;&ldo;这个我倒不知道,但前几日琅琊王家那位王蕴到来了……&rdo;他说到这个名字,难免看向黄梓瑕。而黄梓瑕正在情绪低落之际,所以只是神情略微闪烁,然后便静等他说出下面的话。禹宣迟疑了一下,然后又说:&ldo;前日,齐腾带他过来拜访我。我才知道,原来齐腾的母亲姓王,论起来,他是王蕴的远房表哥。&rdo;黄梓瑕点了一下头,自言自语:&ldo;王家……&rdo;王皇后便在宫中,若有心的话,自然可以接触得到。李舒白在旁沉吟片刻,只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她,眼中却是更为复杂的神情。黄梓瑕知道他的意思,王蕴到成都府找禹宣,当然不可能是为了朝廷或者王家什么事,唯一的原因,只有一个了。想必当时的情形,会十分尴尬吧。黄梓瑕也不知自己到底心里什么想法,只觉乱得没法理出头绪来,也只能仰头望着高不可攀的蓝天,长长出了一口气,对禹宣说:&ldo;多谢你告诉我此事,事关重大,我先去衙门找周子秦商量一下。&rdo;&ldo;稍等一下。&rdo;禹宣将水桶和水瓢等都拿到园门边的小屋,归置好后跟着他们一起出来,说:&ldo;我也想去,听一听此案的进展。毕竟,你说过这个案子,或许与我义父母一案有关。&rdo;黄梓瑕点了一下头,李舒白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三人便一起出了晴园。黄梓瑕想着今日沐善法师的事情,迟疑着,终究问:&ldo;禹宣,我问你,你知道沐善法师或许会……摄魂术的事情吗?&rdo;禹宣皱起眉,愕然问:&ldo;什么?&rdo;&ldo;或许你不信,但刚刚在他的禅房,他确实想要从我这边探究什么。&rdo;黄梓瑕静静地看着他,端详着他脸上的神情,说:&ldo;成都府的百姓都说沐善法师佛法无边,普度众生‐‐可其实,这些所谓的神迹,或许都只是他摄魂术的力量。&rdo;&ldo;摄魂术……&rdo;禹宣张口想要说什么,但却又停在了那里,一动不动,静静的,只有呼吸渐渐沉重起来。李舒白见他呆愣在当场,便说道:&ldo;摄魂术是西域传来的一种术法,据说武后时期曾有妖人入京,可以在看人一眼之时,便让那人不由自己地癫狂,也有宫人被他迷了魂,暗夜潜入武后寝宫,企图行刺,幸而武后身边的上官婉儿抓起一把匕首,抛掷而去斩杀了刺客,才护得武后安全。后来狄公狄仁杰破解重重疑团,揭露了妖人摄魂术,事情败露之后,那西域妖人企图反抗,被乱箭射死。自此之后,似乎就没再听到世间还有谁会摄魂术了。&rdo;黄梓瑕点头,对禹宣说道:&ldo;是,而沐善法师,似乎就是个中高手。所以,虽然沐善法师尚无劣迹,但你日后与他交往,也可多加注意,免得为他掌控。&rdo;禹宣默然点一点头,却不说话。他脸色苍白,此时日光照在他的面容上,他的肌肤似乎带一点透明的莹白色,格外鲜明。他不声不响,跟在他们的身后许久,然后终于出声叫她:&ldo;阿瑕……&rdo;黄梓瑕回头看他。他欲言又止,那苍白的面容上,满是犹豫迟疑与后怕。许久,他才说:&ldo;我之前曾和你说过,我有个东西,想要请你看一看。&rdo;黄梓瑕点头,问:&ldo;是什么东西?&rdo;他指指南边不远,说:&ldo;就在我书房之中,若你现在有空,可以随我来。&rdo;黄梓瑕看向李舒白,见他点了一下头,而禹宣见李舒白首肯,什么也没说已经转身,向着自己的宅子走去。蜀郡历来多俊才,为激励士子上进,各县乡都有奖励。成都府学子考取举子之后,官府会分派宅邸,并每月供给银钱,以资劝学。禹宣未到十九岁便成为蜀郡解元,风头一时无两。虽然黄梓瑕的父亲十分不舍,但还是让他到自己分到的宅邸中生活‐‐可能也是因为,父亲觉得女儿毕竟有未婚夫,长到十五六岁还与禹宣感情亲密,总是不好。郡中为禹宣修建的住宅,在城东涵元桥旁。门前垂柳小桃夹岸而栽,如果在春天来的话,会是非常美好的景致。黄梓瑕不记得自己曾多少次来到这边,轻叩门扉。但她知道自己是世上除了禹宣之外,最熟悉里面布局的人‐‐从大门进去,是粉墙照壁,后面天井狭窄,挖了四五尺见方的一个小池,里面睡莲长得蓬勃,如今夏末,应该正是花开得最好的时候。池后,便是堂屋。左右厢房,抄手游廊。再后面就是后院了,三间房打通,书房与卧室都连在一起,只用书架隔开,一屋坦荡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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