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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很喜欢，多谢三妹妹。&rdo;卫萱冲卫蘅点点头。&ldo;二姐姐喜欢就好。&rdo;卫蘅笑道，然后她又冲木瑾偷偷做了个鬼脸。卫蘅便是重活一世，性子也没变得成熟多少。木瑾酸酸地道：&ldo;出手可真大方呀。你们家每个姐妹过生日你都送这样贵重的礼物么？&rdo;木槿这话若是要挑拨卫蘅和卫芳的关系，那就还算是有脑子的，欧阳大师的首饰她有的也不多，卫蘅当然不会每个人都送。&ldo;自然不会。我生病这几个月，二姐姐日日将笔记送来给我，这份心意，我无以为报，首饰再贵重，也及不上姐妹情谊不是么？&rdo;卫蘅说的是真心话，她虽然心里头对卫萱是羡慕嫉妒恨，可是卫萱这人实在是让人不能不佩服。&ldo;姑娘，席面备好了。&rdo;疏影掀了帘子进来禀报。卫萱正好借机会隔开了木瑾和卫蘅，这两人不对盘，在一起就互相呛声，使得她和木珍都很头疼。一屋子的少男少女都是中表亲，年岁也不大，又有嬷嬷们在一旁看着，定然不会闹出不守礼的事情。张老太太最是舒朗的性子，放手由着小的一辈儿热闹，也不许其他长辈到舒荷居，说她们去了，这些小辈不自在。此刻用饭，也是大家一处坐，想要热热闹闹又风雅有趣，自然要行令。在座的木瑾、卫蘅都还算小，虽然卫萱几个擅长诗文，但也要照顾他人的感受，所以卫萱道：&ldo;就行飞花令吧，简单又有趣儿。&rdo;☆、输不得飞花令的规矩很简单，每人接一句古诗，诗中带&ldo;花&rdo;字，第一人说的花字必须在第一个字，第二人接的花字就得在第二字，以此类推，以七个字为一轮。卫萱先开口道，&ldo;花开堪折直须折。&rdo;下一个是卫芳接口，&ldo;桃花潭水深千尺。&rdo;这种酒令开头的确不难，难的是在后面，带花的诗句越说越少，就考人读书的博闻强识了。到最后时，只余下卫萱、卫蘅、范用和木瑾的哥哥木世康。再一轮下来，就只剩下卫萱、卫蘅两姐妹了。瞧着两人好像是棋逢对手，可是卫蘅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她比卫萱可是多了一辈子的时间，而此刻卫萱念诗仿佛是信手拈来，卫蘅却是有些吃力了，怎么比也比不过过目不忘的卫萱。&ldo;花中来去看蝶舞。&rdo;卫蘅念到。&ldo;这是哪里的诗句，我怎么没听过，莫不是你杜撰的吧？&rdo;木瑾问道，她的哥哥木世康就是在这第一字上落败的，卫蘅是接他的顺序。&ldo;这是长孙后的&lso;春游曲&rso;吧。&rdo;卫萱道。&ldo;萱姐儿果然博闻强识，这等生僻的诗文也知道。&rdo;范用第一个出来赞道。卫蘅心里不平衡了，心想，明明是自己念出来的，这会儿从范用嘴里说出来，倒像是卫萱厉害了。&ldo;藕花无数满汀洲。&rdo;卫萱念道。众人听了又是一脸茫然，显然不知出处。卫蘅被范用激出了怒气，转而道：&ldo;这是妙总大师&lso;临平道中&rso;的诗句吧，二姐姐？&rdo;卫萱笑着点了点头。只听得范用又道：&ldo;萱妹妹念书涉猎之广，实在叫我们这些做哥哥的汗颜了。&rdo;卫蘅听了简直是气得头顶冒烟，范用这也太会说了吧，恐怕就是卫萱放个屁他都觉得是香的。卫蘅暗念了一声&ldo;阿弥陀佛&rdo;，她自己也犯了口舌戒了。&ldo;三妹妹的书也是念得极多的。&rdo;卫萱笑道。卫蘅瞪了范用一眼，这小子居然敢无视他未来的娘子，卫蘅记在心里，打算以后再同范用算账，少不得以后嫁了他，得克扣一些他出门应酬的银子。不过也许是卫蘅的眼神太过&ldo;灼热&rdo;，范用往卫蘅看去，见她头上梳着两个鬏鬏，戴着两个嵌宝石金环，环上挂着精巧的小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轻的&ldo;叮铃&rdo;声，配着她脸上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真是可爱极了。范用笑道：&ldo;蘅妹妹瞪我做什么？&rdo;范用的话将卫蘅闹了个大红脸，她只能借着年纪小，撇嘴道：&ldo;你哪只眼睛见我瞪你了？&rdo;范用愣了愣，他只当卫蘅是小孩儿，不同她计较，只笑了笑，又将眼神挪回了卫萱身上。不过经此一下，众人又看向卫蘅，等着她继续说，卫蘅实在是掏空了腹中书了，认输道：&ldo;再也想不出了，我认罚。&rdo;说罢，卫蘅就端起了杯中酒。卫萱将手盖上去道：&ldo;三妹妹没输。其实我也接不下去了，不过我比你先说，本就占了便宜，咱们算是打平如何？&rdo;其实众人都看得出卫萱还有余力，她这是为了照顾卫蘅的颜面。可是卫蘅最恨的就是卫萱这样，才华横溢，做人也实在是极好，处处给人留体面，生怕显不出她的大度来，不仅赢了诗词，还要赢了做人。有必要占尽所有好处吗？能不能给人留条活路？卫蘅心中暗叹，自己真是白活了几十岁，到头来还是被卫萱这样轻松写意地就赢了个漂亮。可是卫萱这样，卫蘅不领情的话，只会显得她小气，不识好人心。&ldo;我知道是二姐姐让我，这一杯我敬姐姐。&rdo;卫蘅笑道。&ldo;谁说我让你了，你比我还小一岁呢。&rdo;卫萱笑着端起酒杯。席散得很早，因着几个哥儿、姐儿都要各自回府。马车上木瑾忍不住埋怨木珍道：&ldo;姐姐，你做什么护着卫蘅那丫头，到底我是你妹妹，还是她是你妹妹？&rdo;木珍忍不住扶额，&ldo;自然你是我妹妹，你也不想想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当时要不拦着她，由她跟你闹起来，输的只有你。&rdo;&ldo;我输她什么？生怕大家不知道她娘是暴发户家出来的似的，不就是有点儿银子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rdo;木瑾嘟嘴道。木珍没再说话，木瑾还小，不知道家中的困难。伯府表面上瞧着风光，是皇后的娘家，可木皇后最是守礼，且为了太子的名声，是断然不许伯府借着她的威名在外头胡来的，反而处处约束。木家的人又不善经营，只靠着田产和庄子的出息，哪里及得上何家。再看今日卫蘅的穿戴，虽然首饰不多，瞧着低调，实则处处都显着精致和富贵，只是普通人瞧不出来而已。譬如同样都是宝石，可也分成色，卫蘅头上那颗，透彻晶莹，一点儿杂色也无，一百颗里都挑不出几粒来，等闲有钱也买不着。&ldo;你瞧她那样，还妄想同萱姐姐争，萱姐姐也真是好性儿，处处让着她。&rdo;木瑾继续抱怨。&ldo;行了，你少说两句吧，她虽然及不上萱姐儿，可是也比咱们都强。你好生念书，考上女学才是正理。&rdo;木珍教训木瑾道。木瑾撅了撅嘴，对于木珍这位姐姐，其实她也不大看得入眼。却说这头卫蘅回了兰义院，何氏拉着她细细问了卫萱生辰宴的情形，听得酒令的事情，她忍不住点了点卫蘅的额头道：&ldo;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叫你多背书，你就是不听，有本事别叫萱姐儿让你啊。&rdo;卫蘅的眼圈有些红了，每次遇到这种事儿，何氏就跟不是她亲娘一样。其实私底下她哪里又不认真了。可是同样的事情，卫萱做起来是轻而易举，对她卫蘅来说，背后不知花去多少汗水。卫蘅又是个好强性子，人前硬撑着要学卫萱，装出一副轻松模样，背后却十分用功刻苦，经常三更半夜都还在背书、练字，在庄子上没人的时候，她比平日还更刻苦些，一心想着要叫人刮目相看。葛氏是最清楚卫蘅的用功的，忍不住劝道：&ldo;娘，三妹妹很是刻苦的。&rdo;&ldo;你少帮着她说话，你这不是帮她，是在害她。&rdo;何氏余怒未了，她就是受不了卫蘅输给卫萱，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输。葛氏被何氏迁怒，也不敢再开口。卫蘅抬头道：&ldo;嫂嫂，让我和娘单独说会儿话吧。&rdo;葛氏点了点头，打了帘子出门。何氏哼道：&ldo;你也知道不好意思了是不是？你怎么就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比得过萱姐儿的？&rdo;卫蘅心里低叹，走过去挨近何氏坐下，&ldo;娘，做什么总要拿我同二姐姐比，便是比赢了又能如何？&rdo;何氏鼻子喷气道：&ldo;你且比赢了再说吧。&rdo;卫蘅笑道：&ldo;我自然有能赢她的。譬如我有一个像她那样厉害的姐姐，她却没有一个同样厉害的妹妹。&rdo;何氏被卫蘅的话更是气得倒仰，一把拧在她手臂上，&ldo;你少跟我贫！&rdo;卫蘅&ldo;哎呀哟&rdo;地叫出声，抱住何氏的手臂道：&ldo;我同娘玩笑呢，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这辈子难道就只能拿来跟二姐姐比么？但凡二姐姐擅长的，娘就逼着我也要厉害，可是你见过逼着杀猪匠读书赛过秀才的没有？&rdo;何氏这回是真笑了，满脸的讽刺，&ldo;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一个千金小姐拿自己比作那屠夫。&rdo;卫蘅撒娇道：&ldo;还不是为了让娘笑一笑么，都说笑一笑十年少，娘这样漂亮，为了女儿成日皱着眉头，就是女儿不孝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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