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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润生是音乐学院的钢琴教授，她小时候最喜欢粘着爸爸，经常跟着爸爸来琴房楼里看他上课、看他练琴，自己也曾在这里练过琴。

  在这里有过太多美好的回忆。

  姜暮云一口气爬上9楼，站在楼梯口微微喘着气。

  琴房楼里没电梯，只能靠腿，以前她也问过姜润生，为什么其他的楼，哪怕再矮一点，只有3层楼的建筑都有电梯，唯独这里没有？

  姜润生回答她：“爸爸也不知道，或许是想告诉学生们，学琴就如同爬楼，都是贵在坚持。”

  “爸爸，那我们爬到最顶楼吧，我也一定会坚持的。”那时年仅6岁的姜暮云用稚气而坚定的声音说。

  可是，最终她还是食言了。

  她缓缓地在走廊上走着，仿佛看到，姜润生高大颀长的背影，他正牵着扎着两个马尾的小阿暮，小阿暮一蹦一跳的，两个马尾也在脑后开心地甩动，他们说说笑笑地走向走廊尽头最后的一间琴房。

  流畅舒缓的琴音的隐约传来，姜暮云怔愣在原地，她的心被什么击中了。

  这是爸爸最喜欢弹给她听的一曲子，舒曼的《梦幻曲》。

  琴房里传来的这曲子的弹奏方式和处理方法，竟然与她爸爸的一模一样，仿佛就是出自姜润生之手。

  她伸手扭开琴房门，差点就要冲上去抱住他，哭着喊他爸爸。

  然而她顿在了原地，门打开后，清晰的琴音传入耳中，琴声所表达的情感也在她心中翻江倒海。

  虽然的确弹奏得很像，但是所表达出来的情感，给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姜润生的弹奏很温暖很温柔，会令人热泪盈眶，却有种蓬勃向上的希望与力量；而面前少年的演奏也格外打动人，引入进入轻盈缥缈的梦境，却总有种说不出的忧伤，令人神伤。

  一曲奏毕，演奏之人将手缓缓放回双腿上，但他依然沉浸在乐曲中，并没有现门口的姜暮云。

  他调整了下呼吸，又优雅地将收抬起，放在琴键上。

  一柔情绵绵的小行板。

  这是李斯特最有名的级练习曲之一，《降a大调练习曲“回忆”》。

  演奏完，他又继续弹奏了一，又是是李斯特12级练习曲中的一，《鬼火》。

  姜暮云不禁咋舌，这曲子是公认的令人生畏的高难曲目，要求具有轻盈快的高难度双音技术演奏技巧，半音阶就仿佛是火光在不停闪烁，技术刁钻，还必须弹得轻灵有才能服人。

  姜暮云倚靠在门边听得极其享受，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面前弹琴的少年，她认识，而且很熟悉，就是姜润生看好并资助多年的天才少年，辛辰。

  唯有他才能把《梦幻曲》演奏得和姜润生如此相像，而那《回忆》，他也曾过弹奏视频到姜润生的手机上，姜暮云曾经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