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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一樣的香波和皂液的香氣在兩人靠近時自動黏合成了一團,阮氏竹原本從後方抱住羅邱淇,羅邱淇轉過身,單手按住他的後背,稍稍收緊了,把人拽到懷裡,無聲地吻了一下阮氏竹的臉頰。
「羅先生,是這樣的,我確認過了,」鄭律師的聲音也落進了阮氏竹的耳朵里,「信託金領取的條件一定要是從註冊結婚的那天起算,公開婚禮之類的,不被視為滿足合同的條件。」
羅邱淇問他:「註冊的地點有要求嗎?」
「這個好像沒說,」鄭律師疑惑地補充,「不過默認是香港吧,註冊結婚難道還有必要專門到別的地區嗎?……」
羅邱淇掛斷電話,撥開了阮氏竹隨便亂摸的手。
他把燈光調暗了,手背上有幾滴從阮氏竹的發梢滴下來的水,但是阮氏竹今晚很有先見之明地沒有洗頭。
「先秋後算帳。」
阮氏竹的眼神閃躲著,同時湊近了吻羅邱淇的嘴唇,糊弄地說:「沒有帳。」
羅邱淇以為他抵抗誘惑的決心算比較堅定的那種,然而阮氏竹睡衣的扣子松得很容易,他的威脅也很有力。
「我知道你保險箱的密碼了。」阮氏竹趴在羅邱淇的耳邊喘氣,「我要偷光你的錢,然後跑路。」
作為反擊,羅邱淇把他壓進被褥里,手掌向下扣住了阮氏竹的手。
半個小時前羅邱淇的手指上還空無一物,現在憑空多出了一枚硌人的戒指。
「那你偷吧,」羅邱淇邊折騰人邊說,「順便把我也偷走。」
認定他的人生越來越無法與阮氏竹分割開來以後,羅邱淇覺得他在某些方面的耐性甚至大不如從前,在某些方面卻表現出了難得的穩重。
前者比如現在、當下、眼前的每一秒。
後者比如重複而穩定地踐行每天都能和阮氏竹接吻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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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寶寶願意突然無緣無故地給我一筆海星╥﹏╥
第51章磨牙棒
阮氏竹早上在zuzu扒拉門縫的聲音中醒了過來。
他前段時間一個人睡覺不太愛關臥室門,zuzu來去自由,想睡在哪裡就睡在哪裡,沒曾想這間屋子的主人一回來,他就失去了一方面積可觀領土,於是不停地用爪子抓撓門縫,試圖通過噪聲喚醒它主人的一點良知。
阮氏竹假裝沒聽見,他的腰上沉沉地橫著羅邱淇的一條手臂,而羅邱淇的另一條手臂穿過枕頭和他的後頸中間,抱安睡毛絨公仔似的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裡,阮氏竹就算想動也動不了。
好在羅邱淇緊跟著被吵醒了,滾燙的呼吸吹拂在阮氏竹的耳畔。過了會兒,羅邱淇像是被阮氏竹天衣無縫的演技給欺騙到了,為了不驚醒他,分別小心翼翼地挪開兩條手臂,又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下了床。
不知道羅邱淇怎麼和zuzu溝通的,大概是用上了某種恐嚇威脅手段,羅邱淇五分鐘後回到臥室,關上門,zuzu安安靜靜地留在客廳里,連一點點爪子敲擊地板的聲音都消失了。
阮氏竹睜開眼,在昏暗朦朧的環境中看見羅邱淇在向他靠近。羅邱淇已經彎下了腰,應該是要親他的臉頰。
羅邱淇頓了頓,低下頭飛快地完成了這一動作,阮氏竹不怎麼知足,伸出手,想讓羅邱淇繼續躺在他身邊,像剛剛那樣很緊地抱住他。
阮氏竹的身上殘存著隔夜的、溫馨卻不純粹的皂液香,羅邱淇以前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但還是配合阮氏竹躺了下來,手搭在他腰後,準備把寶貴的清晨時間全部浪費在陪阮氏竹這件事上。
阮氏竹閉上眼睛,問羅邱淇:「幾點了?」
「八點出頭,」羅邱淇側過臉去吻阮氏竹的臉頰,「還可以再睡兩個小時。」
阮氏竹反而身體緊繃了一下:「兩個小時後你要走嗎?」
「不是,」羅邱淇被他緊張的樣子逗笑了,伸手把他本來就卷翹的頭髮揉得一團糟,「是我扔給zuzu的磨牙棒最多只能支撐兩個小時。」
「噢。」阮氏竹不說話了。
他想的是,如果羅邱淇真的很忙,忙到抽不開身,那他也不會過分纏著羅邱淇。他不擅長安慰人,對於情感的共鳴總是欠缺一竅,包括在他很小的時候,在警察的圍觀和指導下前去確認他父親的屍體,他照做了,心裡波瀾不驚,哪怕深知為了不讓警察懷疑他,需要做出盡力自然地流露出相應的神情。
比如悸恐、崩潰,最好當場暈厥、神智錯亂。
但是阮氏竹嘗試了很久,最終最成功的表情就只有木然,別人問一句他便勉強擠出幾個音節,頂多晚上做噩夢會被無限次地驚醒。
昨天他暫時充當局外人的身份,觀察羅家人的表現,其實都並不覺得他們有多悲傷。羅明韶一輩也好,羅毓一輩也好,哪怕是頭髮花白面色憔悴的羅老太太,他們用憤怒、恐懼、煩躁和焦慮共同織造出負面情緒的牢籠,唯獨缺乏悲傷這種輕飄飄的填充物。
阮氏竹睡不著,躺久了脖子發麻,小幅度地動了兩下。羅邱淇像是看破了他的胡思亂想,告訴他:「我是同輩中和爺爺相處時間最久的一個,比羅英韶還要久。」
阮氏竹不動了,聽羅邱淇繼續說:「因為我爺爺不放心我爸,說要觀察他幾年,合格了才能放人走,所以我在念小學前一直和我父母住在爺爺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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