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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还是个小孩子,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开心。
第十一章
前两天的新鲜劲一过,祝夏发觉,看电影是很爽很过瘾,但看制造电影的过程是枯燥乏味的,祝夏甚至想快点过掉这两天,让他进镜头里开始演戏,哪怕演得再烂被人耻笑,也比在旁边无聊地干看着好。
不管演员是一次过还是经常NG,剧组里的所有人,都只是一直重复几乎同样的事。灯光师不停调各种灯光,道具组一次次地布置着场地,导演永远坐在监视器后,看一条条会过或者不会过的戏,所有人都像机械表,上好发条后,指针就在表盘内进行周而复始的运动。
但祝夏也不后悔来拍《请神》,虽然看他们拍电影没意思,但剧组里净是些有意思的人,在拍戏间隙,大家经常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点子玩。
比如打牌,摄影师发明了一个打法叫“大演员”。规则是假装每一张扑克牌都代表一位演员,牌面上的分数大小代表演员拿过的奖项多少,分数高的演员可以管分数低的演员,吃掉对方的牌,分数平则两张都留在桌上,为了避免打地没完没了,所以只许出中国演员。
演员奖项的评分标准是:戛纳、威尼斯、奥斯卡之类的奖提名积4分,得奖积5分;金马金球之类的奖获奖得3分,提名得2分;亚太电影节、百花、金鹰、白玉兰之类的奖获奖得1分,提名不得分。
比如出一张方片8说这是林青霞,就要报出她金马获奖一次提名两次,金像提名四次,有11分。那么想管住这张牌,你手上必须有一张比8大的牌,然后可以报这张牌是汤唯,并报出她金马提名三次新人奖两次,金像获奖提名五次,金鸡奖提名一次,韩国百赏艺术大奖获奖一次,共计15分。
如果手上有大小王,才可以出梁朝伟与张曼玉。
这种打法相当刁钻,既考验出牌者对演员的了解,又考验记性和计算能力,祝夏和一群老油条打就没赢过,被贴了满脸小纸条,直到脸上没地方可贴,被老油条们赶下牌桌。
12点至14点是一天最热的时候,现在实时温度高达43℃,就算在摄影棚里放冰也起不到多少降温效果。方戎看天气实在太热,赶快让全组人都喝一瓶藿香正气水,吃完午饭后也让大家先休息,熬过最热的时候再拍戏。
祝夏吃完午饭就开始打牌,现在被赶下牌桌无事可做,就跟后勤要了几个水蜜桃,先送两个给卢云波,再带着剩下的去找傅泽明。
玻璃窗“笃笃”响了两声,是有人在敲玻璃,元元打开车门,就看见一个满脸贴着白色小纸条的人迅速爬上车,上车后舒爽地长叹:“好凉快!”爬上车的人当然是祝夏。
元元被祝夏这怪样子吓了一条,伸手要去拉他脸上的纸条,问:“你脸怎么了?”
祝夏将一个水蜜桃塞进她手里,免得她碰自己的脸,回答:“跟他们玩‘大演员’输了,输一次贴一根纸条,别给我碰掉了,掉一根要再贴两根。”说完绕过元元坐到傅泽明身边,递出最后两个水蜜桃。
傅泽明接过水蜜桃,目光无法从祝夏脸上移开,这张脸现在分外抢眼,脸上的小纸条贴地密密麻麻,连眼皮上都颤巍巍粘着一条,像个拖把成了精。
元元这几天和祝夏也混得挺熟,她关上保姆车的门,看着祝夏的脸笑出声,问:“脸都看不见了,你这要贴多久?”
祝夏把一根快掉的纸条往脸上按了按,没精打采地回答:“要贴到吃晚饭。”
傅泽明皱眉说:“贴着不舒服吧。”
当然不舒服,尤其是这种酷暑天气,刚刚在车外面,祝夏光凭汗水就能粘住满脸的纸条。但也没有办法,他臭着脸道:“愿赌服输啊,要不是脸上贴不下,他们不要我玩了,我再玩几把就能赢回来,把这些纸条全摘了。”
元元剥掉水蜜桃的皮,吮了一口香甜的桃汁,在旁边说风凉话:“你吹,吹牛又不上税。”
“你怎么这么烦,把桃子还我!”祝夏恼羞成怒。
“还你?桃子是后勤部买的。”
“是我洗的。”
“我没让你洗啊,你自己巴巴往这送。”
“我又不是想洗给你吃。”
……
这种幼稚的吵架在傅泽明耳边持续了好一阵,傅泽明看着祝夏满脸的纸条飘来飘去,再次强迫症发作,很想把纸条全部扯下来。
摄影棚里,摄影师、韩国欧尼、录音师、场务还坐在一个冰桶边打牌,每个人脸上都贴了几张纸条,看起来是互有输赢。
摄影师目光一飘,瞥到祝夏顶着醒目的脸走过来,傅泽明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悠游如闲庭信步。韩国欧尼第二个看见他们,她对祝夏这个叛变的小弟毫不留情,马上用一口生硬的中文驱赶他:“不带你玩,你过来干嘛!”
祝夏的脸被贴地严严实实看不到表情,但走路的姿势雄赳赳气昂昂,他指了指身后的人,说:“我还不想和你玩呢,我是带傅泽明过来。”
牌桌上诡异地一静,摄影师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倒不是不敢贴傅泽明,管你平时再红,上了牌桌大家只认牌技,只是傅泽明和这种游戏的违和感太强了,大家平时也不找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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