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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有精神力？”6槿刚脱口而出的问题，忽然意识到，这也并不是这个时代的概念。

  如果说不受任何外力脑电波的影响，6槿只见过一种例子，就是没有精神力的人。这种人原则上是驾驶不了任何脑波控制的战机的，但是一旦他们可以连接，那就相当于他们在战场上，没有敌人。

  6槿太懂这类机械是什么样的原理，所以很清楚，这类战机最可怕的敌人就是干扰波，只要遇到会释放干扰脑电波的怪物，就只能徒手战斗，而徒手战斗能胜的，恐怕除了6槿基本找不出第二个。

  而正因如此，6槿才非常清楚，这样完全不受“干扰波”影响的例子有多少见。要么是废物，要么就是天才。

  他看着没听明白正看着自己的顾熙阳，深邃的眼睛中有一丝复杂。

  如果他……生在那个世界就好了。

  不。6槿忽然收紧手掌，不应该是这样，应该是，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就好了。

  ——是他把“毒”带到了这个世界，他才是那个最不干净的人。

  “精神……什么？”顾熙阳看着6槿的表情，试探着问道。

  “没什么。”6槿靠向床头的软靠垫——这还是顾熙阳给他放上去的，“你知道多少，说。”

  “……我觉得你需要休——我说我说！”顾熙阳小心翼翼地放下6槿那只一边插针挂着水，一边还能拧下自己脑袋的手，妥帖地抚了抚手背，委屈地趴在那只手旁边。

  “就只对我这么凶。”顾熙阳抱怨，脑袋上如愿挨了一下不轻不重的巴掌，这才“满意”，不情不愿地道：“我知道的也很少，顾震山是想把这些‘核心生意’交给我，但是他有一个条件，就是我必须结婚。”

  6槿神色微动。

  顾熙阳没注意到，只继续说着：“我想要找一个愿意听话，并且不算太笨的人帮我完成这件事，而且顾家能控制的，只有娱乐圈这些人，所以我才匆忙回国，选中了——”

  他看向6槿，把那个名字咽了回去。

  “……我很早就现，所谓的‘抑制剂’不过是一种精神类药物，而‘干扰波’也只是一种脑电波，顾家私下里花了天价的经费支出暗中养了一批脑科医学家，而最天然的数据采集场，就是娱乐界的舆论场，操纵舆论，随意捏造情绪，顾震山这种变态……他是专业的。”

  “他们把采集来的大量数据与脑电波，分成不同情况整合成‘干扰波’，给实验体注□□神药物，让他们的精神变得极其脆弱，然后用各种情绪的脑电波去干扰他们，观察他们的反应。”

  “最终目的……就是想要制造一种可以随意改变人的情绪的东西。”

  很久，6槿都没开口说话，顾熙阳看向他，这才现他似乎在呆。

  所以……他们才给这个准备植入到全人类大脑中形成“情绪互联网”的，命名为“言灵”。

  6槿拒绝植入系统，提交了反对联盟法案的文件，此举惹怒了那些背后操纵的大人物，所以6槿才会被派去守基地，那是“未来之眼”的所在地，基地里的五千万人，几乎全都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女性与孩子。他们抹杀的毫无负担。

  6槿现在有些明白了。他们想要通过这个“言灵”系统获得的，并不是所谓的“平复”与“幸福”，而是控制——控制所有人类的情绪，左右全人类的思想，用虚幻的娱乐与麻醉的快乐让人们陷入癫狂，一旦计划成功，人类的未来将陷入万丈深渊。

  这样的想法，竟与顾震山不谋而合。

  这是赤|裸裸的背叛。

  6槿的神色沉了下来。

  “这个计划其实还非常不成熟。”顾熙阳接着道，“所以顾震山才会想让我接手，因为他长期服用精神药物，或许自己也时日无多了。这个计划很可能还需要几百年上千年的庞大数据研究才能出成果，如果不找到继承人，他所有的努力都会成为泡影。”

  “那么你呢。”6槿开口，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顾熙阳，直看得他后背冷，“你想要继承吗？”

  “……我想要吗？”顾熙阳一愣，然后便用那种锋利的目光迎了上去：“你才是顾震山的儿子，你才最应该继承，不是吗？”

  6槿看着他略微带一点笑意有撒疯前兆的表情，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算了，你没参与就好。”

  “要是我参与了呢？”顾熙阳把6槿摸自己头的手拉下来，将那只手贴到自己脸上，闪动着光芒的眼里竟然是略带兴奋的：“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6槿最看不惯他这种疯劲儿，抽回手，温和地掀起他额头的额，照着那光滑的地方狠狠弹了一下。

  “啊！”顾熙阳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控诉：“不准用这种方法杀！”

  “你希望用什么方法。”6槿侧头看他捂着脑袋的模样，觉得还是这样顺眼多了。

  “我喜欢……”顾熙阳说着，带着一种明显阴谋“使坏”的神情爬了起来，单膝倚在6槿的床沿上，“胆大包天”地将两只手放在6槿的肩膀上，然后顺着病号服滑到他没有打针的那只手的指尖，把他的那只手拿起来，攥住手指的指尖，拉到自己脖子上，“就这样，你就把我这么掐死不就好了……”

  “……我不会那样做的。”6槿的手像是摸小动物皮毛那样顺了一下顾熙阳的后颈，拍了拍他越来越凑近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