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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什么？”

  “难受。”顾熙阳被迫拽着头，只能仰着脸看着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脸。

  “难受不去医院，找我干什么？”6槿冷冷的语气落下来，如果不是顾熙阳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上悄然升高的温度，差一点就相信了他的话。

  顾熙阳顶着秃顶的风险，执意又往前跪了半步，喉结动了动，半睁着眼睛，眯起一个小狐狸似的笑：“……你身上有药，我吃了就好了。”

  “……”空荡荡的澡堂里，6槿呼吸一紧的声音逃不过任何人的耳朵，尤其是他肚皮前面那个耳朵非常灵敏的。

  顾熙阳低低地笑了一声，成功让自己的头皮又紧了三分，他感觉自己的际线都要被6槿拽开了，但这点疼还挡不住他，他笑得更欠揍了。

  “……我想你了。”顾熙阳笑完，低低地说。

  “我错了。”他伸出双手，摸索着探向6槿的脸，微微用力将他拉下来。

  6槿弯腰低头，顾熙阳如愿以偿，吻了一下他的唇珠。

  6槿的声音在他面前：“错哪了。”

  “再也不敢离家出走了……”

  “还有呢？”

  “以后不做危险的事情。”

  “……”6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问：“还有什么？”

  顾熙阳沉默地挣扎着。

  有些话，在他真正学会爱一个人之前，他可以每天说一千万次“我爱你”；可当他朝思暮想，翻来覆去地熬煮自己的喜欢，明白自己有多不舍，又有多煎熬以后，那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尤其是，他见到了这个人，看到他匆匆推开门，犹如一束光闯进来的那一刻，他觉得现在的自己还是没有说那句话的资格。

  他不敢说。

  6槿等了几分钟，还是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走吧。回去了。还没告诉我你这一路都做了些什么。”

  顾熙阳感觉6槿身子一倾就要站起来，陡然而生一种被抛弃的恐慌，他猛地抓住了6槿的腰迫使他再次坐下。

  “别走！”

  “再抱一会儿……”顾熙阳瓮声瓮气地埋在他肚子上，“我差点死在大海的另一边，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我很害怕。”

  6槿轻轻叹息，手指捏着他的耳垂，像是揉搓着什么小狗的耳朵。

  “你还知道害怕。”他用力捏了一下，顾熙阳浑身一抖，更用力地把自己埋在他身前。

  “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我带着你一起去，我们亲手结束这一切，好不好？”顾熙阳呼吸着6槿身上浅淡的冷香，在夜晚这种温凉如山间清泉的气味，就像是梦与现实交织的幻境，让顾熙阳浑身如同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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