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平凡又不平凡的世界二十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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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坐在小河边,会慢慢思考一些问题。我有时望着这不断向前奔流的小河水,望着她静静的水面,总觉得她就像流走的岁月一样,悄无声息。当你有一天想要找回那流走的岁月时,却现早已物是人非,无处追寻。
柯年成,就这样从一个激情满怀的青年,恍然间就成了一个在农村忙忙碌碌了十几年的中年人,不再有踌躇满志的学生时代,也不再有四处奔走试图改变命运的激情,只有农村永远不变的苍天厚土和挥汗劳碌。
青年时代的次次挫折,让他心灰意冷,有时茫然得不知道怎么继续人生。在大时代的洪流中,他觉得自己像一叶无帆的孤舟,身不由已的在波涛汹涌中被风雨雷电冲击,任凭自己如何努力也无能为力只能随波逐流。再后来为了家庭拼命劳作,累得没有时间思考人生,就过去了十年步入青中年。
眼看一双儿女渐渐长大,这算是他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更所幸的是儿子学习出奇的好,这让他更是欣慰,人生所做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1987年6月,家里李子成熟了。柯年成和妻子江志英挑了一个大晴天的大早上,天刚蒙蒙亮就开始忙碌,一边摘一边挑的选了又大又黄的一大挑精品李子,用滤豆花的纱布浇点水蒙在箩篼口保鲜。
柯年成挑着这一大担李子,带着儿子柯俊文,吃力地往净果寺的公路赶,还好及时坐上了从永兴公社到合川的公共汽车。
开车的庞驼背招呼着柯年成:“也,今年李子结得不错哈!”
柯年成抹着汗说:“还可以,正好弄到城头去卖!”
柯俊文是第一次坐汽车,非常高兴。他一直听人说庞驼背庞驼背的,但他打量着,庞驼背并不驼啊,反而个子很高,穿着一套旧军装。公共汽车很神奇,车顶顶着一个和车体一样大的黑色大汽包,一晃一晃的,听说里面装的全是汽,所以这个公共汽车叫汽包车。一路上柯俊文都心情兴奋,看着公路两旁的树木飞快的向后跑,远处的山峦也像在移动,坐车是那么好玩新鲜。
到了城里,柯年成找了一个街边,由于李子新鲜又大又好,很快就卖完了,总共卖了将近5o元钱。于是他带着儿子柯俊文来到梓桥街的新华书店。
柯俊文一下就被这琳琅满目的书店深深深深地吸引了,对他来就,这简直就是书的海洋啊,读书人的天堂啊!
当他们走到作文书区域时,柯俊文简直高兴得想喊,“天呐,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书啊!”柯俊文不由得在心里这样想着。“新崭崭的啊!”那些书籍就像闪闪光的金子一样,在勾引着柯俊文。柯俊文则目不暇接,拿拿这本翻翻那本,对每本书都有说不出来的喜欢,都爱不释手!
柯年成说:“柯文,你看你喜欢哪本,你选吧!”
柯俊文于是稍微静下了点心,满心兴奋的慢慢挑了起来,一本,两本,然后转到另一面,再一本,又一本,他还挑了一本初一作文选。柯年成帮它抱着这五本书,心想应该差不多了,但柯俊文远还没有想离开的意思,继续在书堆边浏览着,非常高兴的翻看着,又选了一本少年读物。
柯年成提醒柯俊文:“娃儿,有这么多了哟,6本了哟!”
柯俊文那个贪婪的心很是不舍,央求着对爸爸说:“爸爸,我还买一本吧!”眼神渴望又热切。
柯年成想了想,说:“好吧!”
柯俊文非常高兴,慢慢的寻找,精挑细选的最后终于又选了一本,可在挑选过程中,他都觉得那些书太好了,都想买,所以迟迟不想走,眼神迷恋地望着这些书,并再次小心的央求柯年成。
柯年成有点眼带责备地看着柯俊文,但又不忍心拒绝孩子的眼神,于是说:“好吧,不过真的最后一本了哟,爸爸也没得好多钱啊,娃儿!”
于是,柯俊文花了十多元钱,买了8本书。而当天,柯年成辛辛苦苦挑到合川城里卖掉的李子,才卖5o元左右。
柯年成内心也甚是无奈,从来没有给孩子买过什么书,就将就儿子这一次吧!而这8本书,在柯俊文的世界里却也是异常重要的,他觉得生平第一次拥有了世界上最最好的东西!眼看柯俊文如此喜欢这些书,柯年成的心里,也逐渐开心了起来。
在柯俊文简单的世界里,沉浸在知识海洋里的时候,他是无忧无虑的。但现实生活中,也生了不少让他感到不愉快,甚至伤心的事。
有一次他在院子西边以前生产队留下的大晒坝玩的时候,大人在晒麦子碗豆这些什么的,小孩子们则是7、8个一起在那儿活蹦乱跳地捉蜻蜓,逮住了就把蜻蜓扯下来喂蚂蚁。大家齐声念着童谣:“黄丝黄丝蚂蚂,请你嘎公舅爷来吃嘎嘎,坐的坐轿轿,骑的骑马马!”一会儿黄色(其实是红色)的小蚂蚁就成群结队出动了,孩子们高兴地看着它们,齐心协办地拖着蜻蜓肉浩浩荡荡的回家。
我耍了一会,就来到晒坝边上玩搬石头,有一块圆圆的大石头我搬起来很吃力,激了我好强之心,硬要把它搬进晒坝边。在翻越晒坝边的时候石头一下把我左手砸在了晒坝石板上,痛得我杀猪般嚎叫并大哭起来,惊得小伙伴们惶恐不已,大人则急忙跑了过来。我的左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头被砸破了,鲜血直流痛得钻心。妈妈也没法骂我,赶紧把我背回了家,爸爸用酒精给我指头消毒时痛得我哦二连天的大叫,他上了些面面药在我手指头上,用纱布包了起来。
我安份了近一个月,但事后好了伤疤忘了痛,一样玩起来就忘乎所以了,哪里还记得当时被砸的疼痛。不过左手中指头多年来一直有一点似痛非痒,非常敏感。
一天,很多人在我家屋前下面一块干田里挖田,我们小孩子也跑到田里耍。田虽然表面是干的,但下面湿的还可能挖出鳅儿(鱼鳅)黄鳝什么的,所以我们小孩子有时跟着挥着锄头挖田的人们后面。
突然我感觉左眼额骨被重重的撞了一下,头一晕眼冒金星,人向后一屁股坐在田里,鲜血从左眼上面流了下来。吓得在我前面挖田的柯俊丢下锄头赶快抱起了我,柯俊是柯兴华医生的大儿子,比我小一辈但比我大了十来岁都开始干活了。他的锄头把冲到了我的左眼额骨,周围的人都吓傻了,认为我的左眼睛完了。柯俊赶紧把我背起来,跑回他们家里也就是我家隔壁。柯兴华医生和我的父母也急得嗓子冒烟地赶了回来,柯年成急得脸都变了,一起做事的人也着急的跟着来到了柯兴华家里。
柯兴华医生慢慢地给我清洗了伤口,这时我才感觉到了痛,大叫了起来。万幸的是柯俊的锄头把只是冲到了我左眼上面眉毛这儿的额骨,顶出一个很大的伤口,没有伤到眼睛,只是当时血流下来糊住了我的眼睛,才吓得所有人慌乱不已。
柯兴华怕我痛起来乱板,就叫大人按着我手脚给我缝伤口。我一边大哭一边挣扎,心里害怕极了。当时柯兴华医生是给我打了点麻药的,所以缝针的时候并不痛。缝好之后我躺在家里,才慢慢感到左眼上面火辣辣的痛,一阵阵袭来让我动都不敢动。
这件事,让所有人都后怕。
伯娘侯天容的娘家在山上坪上,1o公里远的侯家老院子,我们赶永兴场就会经过那儿。她大舅子的小儿子侯星富当上了兵,有次他探亲回来到伯娘家耍。
快傍晚时,与他一般大的2o岁的柯玉山哥哥,就陪着他在我们院子与东边曹家院子间养牛的晒坝边谈天说地,也就是碾子嘴嘴这儿。两老表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在那儿谈理想谈人生,高兴得很。
我内心也很崇拜穿着军服又帅气的侯星富,而他是柯玉山哥哥的老表也算是我的表哥了。他对柯玉山哥哥说:“我们练射击那是准得很。”他指着远处的桑树说:“那么远,我们都能准确的打断它的枝枝!”柯玉山哥哥则一脸堆笑恭维地说:“确实,你们枪法肯定很准!”
我则在旁边笑话他:“吹牛哟,那么远哪门可能打得到哟!”
这句话可能扫了侯星富的兴,他脸色一变有点恼地捡起身边一砣不大不小的硬泥巴,说:“你信不信,我说打你娃儿肚子不得打你脑壳!”
我一听心里顿时害怕了起来,还没等我说话,他就硬硬的一砣泥巴朝我打了过来,正好打在我小肚子上,痛得我捂着肚子不敢说话。柯玉山哥哥没有说话,眼含轻蔑又略显同情的看了我一眼,他们继续说话没有理会我。
我没有反应过来就挨了一砣泥巴,心里除了委曲,还有更大的伤心。伤心的是我心里是那么崇拜的人却突然打了我一下,善良温和的堂哥在旁边也没有安慰我一下。我悻悻的自己回了家。
这件事,过去了很久,对我的心灵仍然伤害很大。
柯俊文坐在河边,手捧着书,盯着河面,有时就会想起这些零碎琐事。小河静而无语,缓缓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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