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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噩梦惊醒，察穆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待喘息平复后起身离开卧室。
火机弹开，烟雾随着哈气一同呼出，察穆弓身趴在阳台的围栏上，凝望着被路灯照亮的街道出神。多少年了，噩梦挥之不去，被现卧底身份后的惨痛经历注定是他今生无法愈合的伤痛。那些邪恶的笑声、不堪入耳的谩骂以及铁锈般的味道，在梦境中无比真实。
轻薄的拉绒毯搭到肩头，温暖了他周身被夜风吹透的寒冷。
&1dquo;又抽烟，不是说要戒?”季贤礼用毯子把人裹进怀里，&1dquo;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做了噩梦之后缩到老公怀里求安慰求抱抱?”
察穆轻笑，偏头呼出口烟雾。
&1dquo;少恶心人。”
&1dquo;偶尔也满足下我的性幻想嘛。”在爱人的额角落下一吻，季贤礼从放在围栏的烟盒里抽出支烟，对着察穆的那根点燃。
察穆侧头看了他一眼：&1dquo;这烟劲大，你别抽了。”
&1dquo;没关系，中美洲小岛上的原住民给我抽一种晒干的树叶子提神。”
&1dquo;大麻?”察穆皱皱眉。
&1dquo;不是，没任何添加剂，比抽烟叶健康。”季贤礼收紧箍在他腰上的手臂，&1dquo;回屋吧，外头冷。”
&1dquo;抽完这根的。”察穆轻弹烟灰，&1dquo;老季，跟你说个事儿。”
&1dquo;说。”季贤礼紧接着又跟了一句，&1dquo;哎，我要是姓宫就好了。”
察穆白了他一眼，转头望向楼下，说：&1dquo;我决定做手术了。”
季贤礼顿住手，凝视着察穆线条刚毅的侧脸许久后释然地笑道：&1dquo;看起来，我有望在四十五岁之前当爸爸了?”
&1dquo;别高兴的太早，何权说了，只是把概率从零提到十而已。”
&1dquo;百分之十的话，不就是十分之一?”季贤礼掐灭烟头，把双手伸到察穆眼前，故作认真地一根根掰着算，&1dquo;也就是说，半个月就有一次机会中招。”
&1dquo;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察穆想把烟头按他手上去，想了想还是按灭在围栏上，回身质问对方：&1dquo;半个月哪来的十次?”
&1dquo;难道你把睡前和起床前的算成一次?”
季贤礼勾勾嘴角，用毯子裹着察穆往卧室里拖——嫌少?先把这半个月的补齐了再说。
第82章
何权使劲吸了口气，西裤的拉链算是拉上去了。郑志卿敲门进主任办公室，见他一脸&1dquo;这日子没法过了”的表情在那跟裤扣较劲，转脸去护士站要了个皮筋。
&1dquo;我明明瘦了那么多，怎么裤腰还能这么紧!?”
何权皱着脸低头看郑志卿把皮筋穿过扣孔绕到扣子上，绷住两边翘起的裤头。办公室里就这一身西装，待会得去齐家信那吃晚饭，何权来不及回家换一套的。按说这身西装应该没问题，两年前做的，那会他比现在还重点呢，谁成想现在裤扣竟然系不上。
&1dquo;紧的不是腰，是胯。”郑志卿偏头看了眼何权屁股上被绷得亮的布料，抿嘴笑笑，&1dquo;已经过八周了，骨骼开始变化，阿权，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1dquo;我当然清楚，可能差几毫米?”何权回手搓搓尾椎骨的位置，拧着眉毛将额头抵到郑志卿的肩膀上，&1dquo;郑大白，你得去给我买个软垫了，疼的我坐不住。”
&1dquo;去齐老那之前拐趟市。”郑志卿也上手帮他揉。
坐骨神经受到压迫导致的疼痛，产科常见，越是坐和躺越疼，也没办法缓解只能等自行消失。乔巧打说这是小白嫌何权懒，催他站起来多活动活动，然后何权就找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支使郑志卿跑腿。
比如西装，本来可以让干洗店的店员送的他也叫郑志卿去取。
&1dquo;想见我就直说。”送西装到何权办公室时，郑志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在电梯里院长看他拎着干洗袋按下六楼的按钮，直用&1dquo;那种”眼神看他，还干笑着说&1dquo;冬天太干燥容易犯气管炎哈”。
何权拉开抽屉，翻出那张许久之前贴在病区门口的&1dquo;大白与狗不得入内”a4纸，笑眯眯地看着他。
当着孩子们的面齐家信是一副低姿态，但当着亲家的面，他端起了长辈的架子。老爷子让郑家夫妇在客厅里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才露面，没坐轮椅，挺直腰板拄着龙头手杖，虽行动缓慢但周身一如既往地散着威严。
齐家信穿的是衬衫布裤毛背心，他的随意同郑建平的西装三件套和许媛的修身旗袍形成鲜明的对比，尽显长者的从容。要说郑建平也是年近七十的人了，但对齐家信仍旧像个晚辈那样恭敬。毕竟，老爷子一辈子经历的风浪，写成书摞起来怕是要比郑志卿还高。
&1dquo;不好意思，人老了，动作慢，让你们久等了。”齐家信抬抬手，示意起身迎他的郑氏夫妇坐下。
&1dquo;齐老不用客气，是我们打扰您休息了。”郑建平说着，和妻子交换了下目光。
许媛心领神会，从手袋中拿出个素白的信封放到茶案上，笑着说：&1dquo;齐老，前两天听志卿说，您马上就要做太公了，我给您道声喜&he11ip;&he11ip;这一千万的支票，是我跟郑董给孩子的教育基金，可志卿他们不收，只能麻烦您替他们存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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