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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睿虽然仍然直接叫郑敖名字，但父子天性，他是很喜欢郑敖的，他也很明白郑敖是他的亲生父亲，这就是我当初决定放下睿睿的原因，郑敖在睿睿心中的位置是无可取代的。他们是一类人，某种程度上，郑敖就是睿睿的榜样。&ldo;他真的这么说吗？&rdo;我摸着睿睿的头。睿睿点头。&ldo;他们说我长得像郑敖，&rdo;睿睿仰着脸，目光澄澈地看着我：&ldo;是因为这个爸爸才不要我的吗？&rdo;我被他问得肝肠寸断，只能把他抱在怀里，小声保证：&ldo;不会的，爸爸不会不要睿睿的。&rdo;睿睿软软的小脑袋靠在我怀里，声音也低低的。&ldo;爸爸，郑敖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吗？&rdo;我摸了摸他的头发。&ldo;睿睿很喜欢郑敖吗？&rdo;睿睿点了点头，大概是怕我以为他喜欢郑敖超过喜欢我，又摇了摇头。&ldo;我只是觉得郑敖很可怜。&rdo;他小声地在我怀里说：&ldo;他好像犯了很大的错误，总是在爸爸周围试探着，纠缠爸爸，怕爸爸不要他。但是有时候爸爸没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显得很伤心……&rdo;&ldo;是吗？&rdo;我问睿睿：&ldo;他走的时候也很伤心吗？&rdo;睿睿用力地点头，仰起头来看着我。&ldo;郑敖真的犯了很重的错误吗？&rdo;睿睿看着我的眼神天真而澄澈：&ldo;可是如果郑敖真的很像我的话，他应该会知道补救的啊，他也很聪明的……&rdo;&ldo;这世上的事不是聪明就可以解决的。&rdo;我告诉睿睿：&ldo;他如果不爱爸爸的话，总有一天会继续犯错的。&rdo;&ldo;可是郑敖很爱爸爸啊。&rdo;睿睿看着我：&ldo;他都好喜欢和爸爸呆在一起。&rdo;&ldo;不是喜欢呆在一起就叫做爱的。&rdo;我跟睿睿解释：&ldo;他对我就像睿睿喜欢一件玩具一样，想要自己独占着，如果失去了就会很伤心。但这只是喜欢，你当初也很喜欢牛牛啊，但是现在不是也忘掉了吗？&rdo;&ldo;我没有忘记牛牛。&rdo;睿睿努力跟我解释：&ldo;我只是要等着自己变得很厉害了，才能把他接过来。这里这么好，但是要学很多东西，牛牛那么笨，一定都学不会。等我学会了再把他接过来，我就可以教他了。&rdo;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仿佛潮水一般，曾经和郑敖争吵时也没有感受到的委屈，一齐都涌了上来。&ldo;可是，&rdo;我按捺了一下情绪：&ldo;可是如果你在学的过程中，把自己弄丢了，你就不喜欢牛牛了……&rdo;睿睿满头雾水：&ldo;爸爸，你在说什么啊？&rdo;&ldo;没什么。&rdo;我摸了摸睿睿的头。睿睿很快就把这段插曲放到了一边，而是神神秘秘地跟我说：&ldo;爸爸，我带你去个地方……&rdo;&ldo;什么地方？&rdo;睿睿已经跳下了我的膝盖，拉着我往门外走。&ldo;是我自己发现的一个地方，本来有锁的，被我撬开了。&rdo;睿睿得意地告诉我：&ldo;管家发现我进去过都快吓死了，他跟我说，那个地方谁都不能去！他说郑敖以前都在那里睡觉，那是郑敖的秘密！&rdo;我被睿睿拖着一路往前走，绕过回廊，小客厅里仍然摆着白色玫瑰，壁上挂的是林风眠的仕女画，睿睿拖着我走到我和郑敖曾经住过的卧室前，门上挂着锁。&ldo;就是这里。&rdo;84满楼我摸了摸门锁。&ldo;睿睿知道怎么开这把锁吗？&rdo;睿睿点头，跑去旁边的花盆底下，拿出一根磨得尖尖的小铁丝来，得意地看着我。我本来想教育他一下的，但这是他主动告诉我的，教训他肯定会让他伤心。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让他去开锁。郑家的门户都古色古香，连门上配的都是这种精致巧妙的小铜锁，上面印着蝙蝠和云纹，睿睿踮着脚，小心翼翼地把小铁丝戳进锁眼里，小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我认出了这根铁丝是哪来的。郑家几代传下来，蕴藉深厚得很，管家不久前就搬出几箱子这样的小玩意，什么银锞子，如意玉锁，还有几个十分精致的九连环，制作精巧，不是金就是玉，有几个还刻着匠人的标记，睿睿手中的不是铁丝，是九连环上面的黄铜丝，不知道他怎么弄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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