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页）

艾琳娜倚在方锦棠的课桌旁注视着这一切，“系统”对他人的不可见仅仅是因为能级不够，未签下命契的她作为魂体，在任何已经觉醒的能力者眼中都像一颗闪烁着璀璨光芒的宝石锁在玻璃盒子中。

同样的事物被不同位格的存在观察时得出的结论都是不一样的。她会如此想，但她不会做出任何冒犯的事情，因为她喜欢并尊重方锦棠的道德。适应两个人的生活是需要时间的，而他们之间在未来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所以现在，看着她的小面包诠释自己的道德便好。

听着“系统”已好一阵不出声，方锦棠开口道，“如果我没理解错误的话，未来的我杀你，于是你回到了现在，但世界对外来者的排斥莫名作用在了你身上。所以你急需签订命契存活下去…是这样吗？”

片刻后，沉默了一会的“系统”用沙哑的声音回应。语气中透露着令人心疼的悲伤。

【是…你不是他，我看出来了…但我从未对你提过命契…你刚才…已经签了吧】

“…嗯”

【那我…死定了呀】

“…”

【…在驱逐前还有…三十四个自然天…也够我说遗言了…虽然也没人听…对不起还要打扰你一段时间…】

“…”

“贝瑟芬妮…我想…帮她。”

“有多想？”

“三年前…那般…”

这是唯有一直注视他的贝瑟芬妮才能理解的心情，三年前那封举报方锦棠养父母的举报信，是他亲手送去警局的。那时他被拐已经五年了，即使他清楚养父母对他的感情只是自我感动与偿还负罪感，但把这感情与他们的一桩桩生意放上天平衡量时…他犹豫了，但他只是犹豫过。

“我明白了…”

艾琳娜感受着从命契另一头传来的决意，叹了口气。

“…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被驱逐…”

看着方锦棠的目光，她抿了抿嘴。

“轮回者…可以，我知道她无法成为轮回者，但她可以掠夺轮回者的能力。掠夺法则…允许并承认他们…”

艾琳娜不是很想在现在就让方锦棠接触世界的暗面，但她清楚与此相比无能为力更让他难过与…愤怒。

“所有能力者，无论他们的能力是什么体系，杀死他人时一定会掠夺来【烙印】，那是所有秩序势力都唾弃的罪痕，杀死普通人会获得灵魂积石，杀死能力者会额外获得一项能力。轮回者穿梭在个个世界中便是为此，这项事实被统称为【掠夺法则】，而轮回者驻留在各个世界的能力……”

“够了…成为帮凶帮她杀死轮回者直到获得能力吗…我了解了。”

贝瑟芬妮抿了抿嘴，她看见了他在听到掠夺法则的存在时眼眸中闪过的那种震惊。并感受到了…从命契另一端传来的…愤怒。

这是所有世界原住民刚接触外界时的悲伤，在这个世界无论身份，地位，能力。在轮回者眼中他们都只是等待被摘取与抢夺的…果实。

方锦棠抬头看着窗外的榕树与透过树荫的丝缕阳光，往日舒适的温度依旧，只是阳光莫名刺眼。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回复了心情，结束了呢喃细语做起了笔记，在他面对那个世界之前，他想先享受一下那等待许久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