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页）

“好的，我明白了。”

贝瑟芬妮在方锦棠觉得对话结束起身的时候捏住他的手指说：

“我不愿意在任何时候欺骗，或是误导你，请原谅我并不在意那些人类，更不愿意将任何一丝风险置入你与我的未来。

锦棠…人类在无尽的岁月面前什么甚至说不上是沧海一粟，这不是偏见，这是所有永生与伟大者共同的真理，对我来说是这样的，对你来说也会是这样的。请在现在，在我们终于见面后，好好看看我吧。”

这是艾琳娜第一次称呼叫出方锦棠的名字，在说出这段话前，她便预想过了方锦棠失望地看着她的眼神，但她不愿意欺骗方锦棠，任何时候。

眼前这位精致优雅的金女士，眉间带上掩不住的忧心，而她渴求的仅仅是爱人的注视。

这个女孩，真是委屈地让他心碎。

“请让我看看你原本的样子。”

……

贝瑟芬妮·艾琳娜化作碎片逝去，面前已是茫白一片，金色光芒如日冕般缠绕，赞歌伴祂左右，丝丝缕缕的白色脉络从祂身后蔓延至天际。神明昂注视他，仪态威严且完美。

迈过光环与脉络，捧下祂抵着他额头的指尖。

方锦棠吻上祂。

唇分，说道。

“别怕，我在。”

……

人的情绪会徘徊与自毁与求生的两个极端之中，在某个瞬间，意识解放的瞬间，个体便会开始珍视所见到的一切。当精神疲惫到极限时，个体便会开始寻求解脱。周而复始，直到失去思考能力，或已得到解脱。

这是方锦棠自小便开始总结的规律。

他的一个极端已经消失了，在贝瑟芬妮将她的手伸过来的那一刻。

现在，他要拉着这双手，将她也带出泥潭。

“你爱的是纯粹的我吗？”

方锦棠向已回到人形的贝瑟芬妮问，气氛悠闲，这是一对情侣在晚饭后的闲聊。

“这取决你如何定义爱，但，是的，我爱着你。”

“那请告诉我，你需要我陪着，不，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方锦棠忘却不了贝瑟芬妮在请求他看向她的眼神，那一刻的悲伤。

“不不不，你不会真的觉得——”

“是的，你需要的，我知道。”

贝瑟芬妮的生理感官变得真实起来了，她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从心脏中蔓延到指尖，牙龈，随后便是全身各处。

她咬了咬下嘴唇克制住了这股心酸。但张口以后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拒绝？但这不正是她所渴望的吗？但她不希望是这种方式，她不希望自己被怜悯一般施舍来的陪伴。

“嘘，贝瑟芬妮，这便是爱人所做的，你不需要在任何时候对我有所顾忌。”

两声悲鸣出，艾琳娜埋在他胸口，泪流满襟。她可难过了，接近自我献祭般的付出，得到的却是怀疑与冷淡，她又何尝不能理解方锦棠的想法呢？但她真的委屈太久了。

她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刻便想与方锦棠相互依偎直至永恒，她不在意任何事情，她可以让任何事情都在无数岁月中消失，只剩他们两者拥护着彼此，但方锦棠不行。

十几年的观看教会她两人在一起需要忍耐，需要耐心，需要对彼此的尊重。但她从未想过这些没接触过的事物如此难熬。

方锦棠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她，“没事了，我来了，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