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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将至,曹阳御街渐从窒白显出原本的黑陈颜色,孟常的马蹄踏过朱雀门下,带过一道泥土。过了一道又一道关卡,最后也没能见到窦矜的面儿。
元帝下旨,年关一伙匪徒流入,要孟常亲自坚军去城外处理,一应事务,交由由后省的内都司并报。无有传召,不得入宫。
被拦住的孟常张了张嘴,他是太子的伴读,常来宫中走动。结果这回能出来,就进不去了。
问那哨兵,“当真么?”一句奉太子传召,夹在喉头滚了几滚,咽了下去。
他不能再给窦矜招把柄。
哨兵头子讥诮,将一草纸摊开,翻了过来,“喏,这是不是您?!”上头五分修饰,健眉平唇,正是前镖骑将军之子,孟小将军。
哨兵头子一手就来摘他的进宫腰牌,“得罪了,这个,小人得没收!”
孟常方看了几眼已经明白,顺从得让他取走了腰牌。
虽官阶有差,哨兵一届基层官兵,敢如此叫嚣,大抵是觉得他背离君心,前途无望,这一句“孟小将军”还真有几分反嘲的味。
去岁孟父自大将军削为骠骑,又自请回乡,孟常也是,从中郎将削为八校蔚,以凯旋回曹阳之后,如今也不过是从八校蔚变个正校蔚,但因孟家军声名在外十余年,人们还是习惯称他为孟小将军。
哨兵头子假意恭敬地扣手,再问,“小将军进宫,可是有内情要报?”
孟尝没有恼怒。
他怀袖中揣着小筒,嘴上微笑道,“并无,只是太子殿下邀我进宫赛来的马驹。”说罢上马,兀自回了住处。既然是内省的人,也就是皇帝的人,他怎可交于人手。
深夜里头,夜黑风高时分,孟常才在灯下给小筒封了蜡油,绑在鸽上,将那豢养的信鸽放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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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头,烟雾缭绕的,窦矜就着灯看书,长幸有些打盹,正无聊时,将那博山炉打开,磕在桌上蹬的一下,窦矜连眼皮都没抬。
香灰满了,被长幸用一根金黄的铜针拨了拨,没留神,那烟灰被播重了四散出来,飞到她鼻里,害她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忙掩袖子挡住口水,只露着一只眼,闷闷看他,“都等了三个时辰了,你说的验药结果,什么时候来?”
说罢,又狠狠打了个喷嚏。
桌上全是香灰,窦矜嫌弃脏,扔罢了书,开始脾气,“你好端端去碰香炉做什么?!如丧家之乱!”
“烧的是脑,”她指了指那炉边褪色的痕迹,“你也说了,是海边城市进贡的,这香自海中沉淀来,里头有盐分,溢满了,会将炉子腐蚀坏的。”
这可是御用的博山炉啊,真正的千万级古董,她看着都心疼。
窦矜满是不解和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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