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页（第1页）

时间很快过去。傍晚，用饭时，那绪当机立断，椴会可以留下长住。一寺之主，一句灭绝。谛听皱眉，椴会则俊眉高挑，笑道：&ldo;多谢大师。&rdo;莫涯动了动嘴唇，却没有问出&ldo;为什么&rdo;这三个字。那绪却明白他的意思，眼波和煦：&ldo;还有些事情，我要想想。&rdo;最后的杀手锏是那嗔，他捧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饭碗，凝望那绪：&ldo;师兄，吃的会不够分……&rdo;那绪二话不说，直接将自己碗里的饭全部倒入那嗔的碗里。莫涯终是忍不住问那绪：&ldo;你不吃吗？&rdo;那绪摇摇头。&ldo;哥哥，我师哥，一想事情，就不爱说话。&rdo;那嗔扒了几口饭，解释道。岂止是不爱说话，那绪连口都不开了。莫涯想也不想，蹲下身，一手用筷子夹起躲在桌子底下吃小灶游光，对着椴会的脸丢过去！可怜的游光在半空四肢张成一个&ldo;大&rdo;字，瞬间贴在一张很大很大、还缠着碎布条的脸上。大头影卫高守高举人，又出现了。一片寂静。知情人纷纷在心里默哀，高举人运气很背。椴会悠闲地拨开额前垂落的发丝，微笑：&ldo;怎么了？有发生什么事吗？&rdo;高举人摸摸被撞疼的脸：&ldo;刚刚那只是什么？&rdo;很快，跑腿的影卫被谛听剥光，被强迫泡了个药水澡。而高举人的衣衫，更快地被谛听烧成了灰烬。谛听在衣服灰飞湮灭时，抖抖手得意地冷笑。而这一场鸡飞狗跳，那绪并没有参合，仍是一字不说，想他的心思。这样整整过了两天两夜，那绪还是没开口。到了第三天，莫涯熬不住，掌灯后直接去藏经阁找那绪。那绪正在执笔写抄《白泽图》，油灯朵火下，好似雨过天晴后，遗留在莲花瓣上最后的一滴雨露，晶莹欲坠，却始终不曾落下。是最动人，也是最心痒的一瞬。瞧见莫涯进屋，那绪依旧从容而笑，却仍没有说话。&ldo;你想好了？&rdo;莫涯问。&ldo;嗯。&rdo;静了半刻，那绪搁笔，正坐。&ldo;大师想清楚什么了？&rdo;&ldo;你想看《白泽图》。&rdo;那绪落落大方地将《白泽图》推到莫涯眼皮下。莫涯眼皮微微，很微微地一跳。&ldo;那日游戏，最好找的绝对是我师弟，可你偏偏来藏经阁。那天，你打开柜门时，我便瞧见书被翻过，我想你是看书的，正好听到柜子里的动静，才找到了我。&rdo;那绪不说，不等于他永远想不明白。&ldo;我当时问了，你却没回答，被另个话题岔开了。&rdo;是啊，另个很暧昧的话题，所以，岔开了。&ldo;你可以追问。&rdo;&ldo;答与不答，我不强求。有时，听到的东西也未必是真。&rdo;那绪瞳仁映照颤动的焰朵。&ldo;那绪，你在吃醋吗？&rdo;莫涯心念一动，有点急不择言。那绪稍稍侧目，遗憾撤回《白泽图》：&ldo;你不看？&rdo;莫涯讥笑，流气逼人：&ldo;你肯定吃醋了！不承认，只是为了你的虚名节操。&rdo;&ldo;吃醋不识，所以不知。&rdo;那绪回答十分谦虚。&ldo;请大师对无知的人，说得简单易懂点。&rdo;莫涯蜕了鞋，脚尖去撩拨那绪，隔着衣衫慢慢攀上那绪两腿的正中间。&ldo;没见识过吃醋，不知道。&rdo;那绪轻拈笔杆，埋首看笔尖在砚上辗转吸墨，眉宇温和。笔是光秃秃的羊毫，墨和砚也是平常物，都经了岁月，破破烂烂的，极不名贵。而残月里，昏灯下，写出来的字却显得沉静，不虚华，与墨香悄然混织在一起。一切，变得相当地耐看。耐看得，和那绪一样。莫涯伸手按住《白泽图》，执起那绪手。寒夜里，那绪手倒很温暖。莫涯张口将那绪的手指含住，没心没肺地吮吸着。指腹有茧。油将竭，灯花颤颤跳跃，迸出并蕊。&ldo;为何要留那个瞎子？&rdo;莫涯眉梢眼角传递风流。&ldo;贫僧想知道，他能不能救施主。&rdo;&ldo;那绪大师，你，逃避责任。&rdo;莫涯咬那绪的指头。他和谁有了纠葛，谁就能救他么？呵呵，和尚未免想得太过简单、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