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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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扯下去互不相让,必然要闹去衙署。
崔湃未置一语,摆明置身事外,武侯看出两个少郎一副去衙署就去衙署,生怕事情闹不大的态度。
“雨天湿滑,不慎落水。”
这,会不会太牵强了一些?
武侯抬头一看拱桥上中郎将身边,身着胡服的贵女开口解围。
他不敢反驳,那就以此结束吧。
袁光逸突然怒道:“我的事情,你凭什么置喙?”
在场的袁家随从脸色大变,袁醍醐也不恼,笑看着袁光逸,一字一句道:“就凭我乃袁氏嫡长女。”
此话一出,让袁光逸头也不回地大步登上自家的犊车。
袁醍醐跟崔湃作礼道别后,领着袁家一众人离开,朱修丕嘻皮笑脸上前跟崔湃寒喧。
事情解决,两个武侯离开。
路上高个子的好奇询问:“兄长顾忌的那个男人是谁啊?”
矮个子歪着嘴,“绯袍的麻烦,你我不要去惹。”
高个武侯惊讶,“绯袍?这么大的官,年轻轻轻,着实看不出来!”
矮个子觉得高个子好没见识。
“谁叫人家生在清河崔氏呢,你可知道清河崔氏与范阳卢氏并称“崔卢”,乃天下盛门。”
————
嫡庶之分,袁光逸内心深处扎得最狠的一根刺。
袁醍醐的一句汝南袁氏嫡长女,像一盆凉水浇在袁光逸发热的头上,浇醒了他一直沉醉其中、不愿醒来的美梦。
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长安袁家只有他一个少郎的美梦。
他,袁光逸,非谢梵境所出。
他的背后没有陈郡谢氏这般显赫的门第,他的母族在长安城的百年门阀前,不值一提。
他的母族就像他的母亲一样,早已被父亲遗忘在远去的岁月中。
袁光逸还记得幼年时,自己躲在父亲身后,偷偷打量从洛阳回到长安的阿姊,他只是想上前抱抱阿姊,却引来她嚎啕大哭,所有人都围着金尊玉贵的袁醍醐,把袁光逸遗忘在角落。
袁醍醐远避洛阳,侍人都说是因为谢家人不喜欢他,可是父亲爱他。
他不能给父亲丢脸,他努力、他考学,终于进了国子监,得到师长认可,他觉得他的人生像父亲为他取得名字一般有了光。
可是,袁醍醐回来了,回到了长安,回到了他的人生中。
缓慢归家的犊车内,清泪混着发尖的水痕,流下脸颊。
袁光逸没有哭出声音。
袁醍醐骑着骏马气闷。
自己为什么要去管袁光逸的闲事,袁光逸就是被父亲过于骄纵,打架斗殴去了衙署也不在怕的,就该让他吃吃苦头,受受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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