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页（第1页）

  &1dquo;还是有的。”余皓说，&1dquo;我决定好好活下去。”

  陈烨凯心想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但还是笑着说：&1dquo;我也是你的朋友。”

  &1dquo;我也是。”傅立群笑着说，&1dquo;有些事，别太钻牛角尖，过了就好了。”

  周昇道：&1dquo;我听你说的，就想起一部片子，叫《这个杀手不太冷》里头有句经典台词&he11ip;&he11ip;”

  陈烨凯听不下去了，打断道：&1dquo;输液输完了，走吧，你感觉怎么样?”

  余皓好多了，护士过来给他拔针，陈烨凯打算带他们吃火锅去，所谓&1dquo;大伙儿一起庆祝你的生”。

  余皓中午吃的那顿上路饭已消化得差不多了，他隐隐约约，心里还有点儿难受，是自责的难受，也是对&1dquo;朋友”关系的抗拒感，仿佛与陈烨凯、傅立群甚至周昇认识久了，他就会渐渐讨厌自己。

  一切感情只要不开始，就不会有结束，没有期望也不会有失望。从这个角度上说，余皓宁愿刚认识的朋友们，自己去吃火锅，让他一个人自己慢慢地走回去。但周昇不由分说，把他拖了过去。

  陈烨凯刚点完菜吃了几口，就接到学院的电话，只得把单买了提前离开;傅立群则打包了两个炒饭，带他回学院，免得天黑不认识路。剩下余皓与周昇，对着四人份的菜。

  周昇叼着烟，加了瓶啤酒自己喝，给余皓一直夹菜，说：&1dquo;回寝室你就说，我罩着你，谁再欺负你，让他等着。”

  余皓不知如何与这名社会青年大学生相处，只得拘束地点头。

  周昇又说：&1dquo;陈烨凯那条围巾，你猜多少钱?”

  余皓：&1dquo;多少钱?”

  周昇说：&1dquo;够交咱们一整年的学费。”

  余皓：&1dquo;&he11ip;&he11ip;”

  周昇说：&1dquo;算了，多吃点吧。”直到两人勉强把菜全吃完，余皓都快吐了，周昇才把他送到宿舍楼下，让他回去。

  &1dquo;火机给我。”周昇拿了余皓火机，说，&1dquo;没收了，回吧，明天见。”

  秋风吹来，一夜间郢市全城降温，余皓冷得直抖，回寝室时，室友全出去通宵上网了，他躬身把床下的编织袋拖出来，里头有他全部的家当。

  房子卖了，剩下几个装着照片的相框，里头是奶奶和他的合照，还有过塑的，高中毕业时的全班大合照。拍毕业照那天，他在医院陪奶奶检查，没在照片里。

  余皓收好照片，想找件羽绒背心明天可以穿，却现了压在编织袋底下的木匣子。打开匣子时，余皓的手微微抖。

  里头是一副象棋。

  兵、炮、车、士、马&he11ip;&he11ip;

  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教他下象棋的那天，教他认哪个是兵、哪个是帅。他喜欢红字一方，于是它们化作了长城下飞舞的深红色大旗，势若潮水，不可抵挡。

  他想起了父亲死后，奶奶陪他下棋的光阴，总是他赢，而奶奶下象棋，在他的记忆里就从没赢过。

  &1dquo;百战百胜!”小时候的他将了奶奶一军，奶奶便笑着摆棋盘，重来。

  余皓收好棋子，躺上床去，在这空无一人的黑暗里，进入了梦乡。

  &1dquo;晚安。”

  他对自己说，明天要好好生活，就像让自己重获生的梦境里，将军所说的话。余皓始终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出现的时候，恰好是他生命里的最后一刻，会做这样的梦，也许意味着他的内心深处，仍抱着努力活下去的一点期待。

  &1dquo;回来了?”将军的声音说。

  余皓蓦然惊醒，大叫一声，从地铺上坐起身，将军单膝跪地，守在他的床边，犹如一个忠实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