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官将首(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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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雨霏提前找走读生帮忙买了瓜子,磕的像个松鼠。
才艺晚会在操场上露天举行,表演者们就在主席台上演出。晚会占用的是晚自习的时间,一天里就属这个时候蚊子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整个夏夜的微风里,就带有了花露水和风油精的味道。
晚会大部分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歌舞表演,唱歌的节目水平参差不齐,但只要敢孤身一人上台,面对整个操场的勇气,那都值得肯定;而那些舞蹈和小品,编排的都比较仓促,韩书安着实觉得没什么看头。
余雨霏倒是挺开心,拉着韩书安说那个唱歌的帅,下一个节目又说某个站位的那个跳舞的帅,再下一个节目又会说别的。
操场上的其他人,大多都和余雨霏一样,脸上洋溢着一种青春的幸福快乐。人们扎堆聊着天,偷偷吃着不让带的零食。花露水和风油精的味道,更是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美妙的夏夜氛围。
韩书安看着台上的表演者,其实他们的节目好赖根本没什么人在乎,大家喜欢的只是这种青春的感觉、自由的感觉,以及悄悄坐到心怡之人身边的微妙。
人这辈子活着不就是为了体验这样的时刻?
有个余雨霏这几天刚认识的学弟,手里捧了一小把刚从草坪里扣出来的小石子,走过来坏笑着扔到了余雨霏的身上。
余雨霏惊叫一声,然后马上从草坪上扣石子,为反击筹备军火,还鼓动韩书安一起扣。
韩书安只是笑笑,帮她抚去头顶上的小石子,然后继续欣赏台上学妹唱的《年轮》
“数着一圈圈年轮,我认真,将心事都封存,密密麻麻是我的自尊。。。。。。”
磕着瓜子,岁月静好。
……
余雨霏追出去闹着玩儿了一阵,回来时她气喘吁吁的说:“下一个就是官将了,我刚刚在后台看见他们了,他们居然还点香诶!挺讲究。”
韩书安点点头,嗯了一声,把瓜子吐到了小袋里。韩书安表面上平静如常,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在经历了那件事后,她对神佛总有一种特别的敏感。亲眼见证死而复生、门神显灵,唯物主义的大厦早已崩塌成一片废墟,只不过不想被别人当成神经病,于是表面上装的波澜不惊而已。见了一切和宗教、神话有关的东西都还是会忍不住的去胡思乱想。
“咚咚咚,锵,咚咚,锵锵锵锵,咚咚咚咚……”
三位极富朝气与活力的扮演者,迈着十分有力而又难以捉摸的某种步法登上了台。三人的脸谱分别是青面獠牙、红面嗔怒、蓝面不悦。
青面獠牙位居阵型中间,手持一叉,作闰土刺猹状;红面和蓝面,分别拿的是手铐和火签,同样杀气腾腾。他们环视着台下,台下的人都被镇住了,不复刚刚的轻松悠闲,全神贯注的观看着这场新奇的表演。
扮演者们在台上舞动着,尤其是那个青面獠牙,手中的长叉虎虎生风。红面手中拿着的手铐,虽不及长叉那么显眼,但也让人不寒而栗。蓝面手中拿着的火签,远远看去上面还写着某种字符,令人感到神秘莫测。
看着那些骇人的面孔,韩书安感到一阵邪性,整个人都僵住了,在心中默默疑问:这真的是祈福佑民的神吗?
激昂的锣鼓声震耳欲聋,狰狞的脸谱活灵活现,她不由得回想起那段不好的回忆:
那座山上,大红灯笼高高的在还夜风中摇曳。青铜的“笑面水佛”,依旧道貌岸然、大大方方的摆在孙家的供奉桌上。土地公婆的神像被吊了起来,失去了光泽。
孙秋昂背对着韩书安,下一秒,孙秋昂的整张脸扭过来和她四目相对,可是他的肩膀以下纹丝未动。那混浊恶臭的水井里什么都看不见,那长的很像孙母的水鬼在井里被撕碎成一团血雾。张仙姑和张伯伯的惨叫声回荡在山里,久久不散。
死而复生的孙母面色狰狞,脸部肌肉的扭曲不是人类所能做到的,那面孔和台上的妆彩像是两个虚影一样合二为一……
那沉寂的噩梦又被想起,像幻灯片一样,韩书安不知何时停憋了呼吸,把自己憋的脸色红紫。
“书安?”
“啊!”
韩书安小声的惊呼了一下,从心理阴影的噩梦中惊醒,手一抖,瓜子全散落在地上。
“你到底怎么了?”余雨霏替她捡着散落的瓜子,语气有些严肃:“这个学期回来之后,你老是像这样心不在焉的。”
“我没事我没事……我……我自己回班待一会儿去。”
韩书安不想继续看这个官将的表演了,后面的节目也没有什么兴致。而且,她也不喜欢自己失态的样子总是被别人看到,迅调整自己的状态,故作轻松的说道:
“瓜子别捡了,都掉地上了还咋嗑?”
“没事,给学弟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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