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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你这是一面之词。”周畅道,&1dquo;本官是接到李尧提前举报,称滋阳有人与卫所谢千户勾结,煽动百姓,意在谋逆。特地前来捉拿重犯。李尧既然是举报人,何来罪责?”
不等容溥反驳,他又道:&1dquo;容公子聪明人,又是弱质书生,何苦硬要趟这浑水?小心拔不出脚,还要累辅大人为你善后。”说完手一挥,&1dquo;三声之后立即弃械受缚,否则本官便要下令放箭了!”
随着他的话声,围墙一周都冒出黑压压的人头,张弓搭箭,对着院内的所有人。
容溥吸一口气,并没有退后,回头看了铁慈一眼,道:&1dquo;您且退入塔中罢。”
铁慈对他眨眨眼,&1dquo;你信不信我一动,这群贼子就敢放箭?”
容溥默了默,又道:&1dquo;请殿下暂避。”
四周的空气似乎忽然沉寂下来,铁慈明白容溥的意思,笑而不语。
片刻安静之后,是李尧震惊得变了的嗓音:&1dquo;殿下?!”
还有周围百姓脸上一片的空白。
容溥回头,凝视着周畅的眼睛,道:&1dquo;殿下历练地,选择了海右滋阳。亲身入衙执贱役,亲手揭开苍生塔底的秘密。这是殿下仁慈,不愿随意入人以罪。周大人今日若捉拿逆贼,保护殿下,自有一份机会和功劳在。”
容溥这话说得很有技巧,没有直接质问周畅激他的凶性,还隐隐暗示了既往不咎的意思。但周畅愣了一阵后,忽然道:&1dquo;请问是哪一位殿下?”
&1dquo;自然是皇太女殿下。”
周围响起抽气声,李尧浑身一抖。
周畅慢慢摊开手,道:&1dquo;失敬。不过请问,印信呢?”
他并没有下马,看那神情,显然是不信的。
容溥回头看铁慈,轻声道:&1dquo;殿下,此时顾不得了,咱们后头还有援兵,只要拖过一阵子就好”
铁慈默然,苦笑。
她身上有两件信物,金印龟钮的皇太女印是不能随身带的,带着的一件是她的私人印鉴,青玉刻瑞祥之宝,一件是墨玉&1dquo;钦德之宝”。都曾经以图谱方式登在朝廷邸报上过。两件都很小,这次出门,两件都做了机关套住,只有她能打开。一件放在特制的簪子上用来束,一件做了腰间装饰。
瑞祥之宝扔给了沈谧用来调兵阻拦武器出境;钦德之宝在大海的小舟上被那个爱钱的王八蛋给摸走了。
她沉默未答,容溥也便明白印信拿不出,脸色微变。
那边周畅见这边迟迟未答,忽然大笑起来,道:&1dquo;当真扯得好一张大旗,不过这又能骗谁呢?皇太女殿下明明在盛都郊区的曲云县历练,陛下前两天刚去看过,满朝上下谁人不知?”
李尧长长松了口气。笑道:&1dquo;还是大人心明眼亮,没给人糊弄过去。我就说嘛,堂堂皇太女怎么可能亲身来滋阳行此险事。她要是皇太女,我还是萧总制呢!”
&1dquo;莫拿萧将军玩笑。”周畅肃然答,随即转向容溥,&1dquo;容公子想必也是被人蒙骗了,既如此,本官也对你既往不咎,你且退开。”
又指着铁慈,&1dquo;冒充皇族,再加一罪,不想连累无辜的话,自己扔下武器走过来。”
铁慈道:&1dquo;走就走。”
周畅:&1dquo;”
她这么干脆说要走,周畅反而不敢让她上前了,又道:&1dquo;站住!先扔下武器!”
此时容溥退开,正走到铁慈面前,铁慈一边笑道:&1dquo;好好好。”忽然手臂一伸,将容溥一拉。
容溥十分配合地立即跌入她怀中。
他跌得太顺畅,以至于铁慈都怔了怔,一低头看见他一双眉平直浓密,在光润的额头上舒展出流畅的线条,想起这人明明容貌清雅温润,气质轻弱,却总令人如见高山如视白雪,不敢亵玩,想必都是因为这一双分外黑而峭拔的眉的缘故。
铁慈也便虚虚勒着他,冲周畅一笑。
周畅没见过还有这样的招数,挟持自己人要挟敌人?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听铁慈笑道:&1dquo;你不承认我的身份,但是辅嫡孙总该承认吧?放下武器,退开一里。不然我就杀了他。周大人,你该知道,辅嫡孙死在你手里,够你吃一壶的。”
周畅略一沉默,忽然拱手朝容溥作了一揖,&1dquo;容公子为恶徒所擒,壮烈就死,我等救援不及,深为感愧。自然会去容辅府上请罪,不过辅大人向来公正严明,为国为民,想必会为有如容公子这般英勇子孙而深感荣耀,不会怪罪我等才是。”
&1dquo;满朝武都有你这头脑,咱大乾转眼就能吞并世界。”铁慈点头赞赏,却又笑,&1dquo;只是你敢做,就不怕走漏消息?别说得好像你便能一手遮天似的。”
周畅抬头看看天,又看看自己身后黑压压的军队,笑道:&1dquo;别的不敢说,至少此刻的天,在下还是遮得一遮的。”
他一点头,围墙上弓箭手一半对准院内,一半将羽箭对准天空,这是如果放鸽子传信也逃不过他们追杀截留的意思。
然而随即一阵狂风起,满地沙石乱滚,灰蒙蒙的天地里忽然掠过一道深青色的影子,转眼便刮上了天空,墙头上有人试图放箭,却根本逮不住那影子,反而被那股风刮得哎哟一声跌下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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