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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过。&rdo;没等许凤佳再抱怨，七娘子就淡淡地道，&ldo;说祖母默许甚至是怂恿，我也是相信五嫂的。&rdo;太夫人一贯的表现，也的确就是如此，七娘子就是不想相信，这两年接触下来，也要相信了。许凤佳一下就没了话，半晌才闷闷地道，&ldo;相信又能怎么办？没有真凭实据，你要怎么去处理她，再怎么说，她也是祖母！&rdo;在古代，忠孝两个字都有压得死人的分量，许凤佳的话的确也很有道理，不要说没有真凭实据，就是有真凭实据，七娘子又能拿太夫人怎么办？她是许家辈分最高硕果仅存的祖辈，就是平国公和许夫人，也都只能在暗地里驳回老人家的意思，真要和对五少夫人一样逼她自尽，那是天方夜谭。&ldo;五嫂就是希望你这样想……&rdo;七娘子又笑了。&ldo;我现在才明白过来，当天她那样爽快地将所有罪名都认到了自己身上，原来还有这样的用意。&rdo;她拍了拍许凤佳的肩膀，淡淡地道，&ldo;既然不能拿老人家怎么办，这件事，我看你就忘了吧，反正主谋是五嫂不会有错。如今五嫂已经自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rdo;许凤佳满面的愤怒，还要再说些什么，他的神色忽然间又是一动，这一次，他久久都没有说话。&ldo;这么说，你是打算不再追究从前的事了？&rdo;又过了许久，他才轻声问七娘子。七娘子面上现出了几许疲惫，她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许凤佳的问题，只是叫来立夏，轻声又吩咐了她几句话。又过了几天，许夫人叫七娘子去清平苑说话。七娘子一进清平苑就道歉，&ldo;这几天家里忙忙乱乱的，除了晨昏定省，都很少进清平苑来，怠慢母亲了。&rdo;许夫人就笑着摆了摆手，&ldo;我知道你们忙，没事，我也不来烦你，就是这一次找你来，其实也是有正事的。&rdo;七娘子就冲许夫人扬起眉毛，静静地等着许夫人的下文。许夫人喜欢开门见山的个性依然未改，没有一点铺垫，她就直接问七娘子，&ldo;五房那一位临死之前，是不是给你写了一封信？&rdo;看来自己着白露放出的消息，已经是有了成效。七娘子也没有否认的意思，她轻轻点了点头，&ldo;原来娘也听说了？&rdo;许夫人凝视七娘子片晌，见七娘子泰然自若，便轻轻地出了一口气，提醒七娘子，&ldo;这件事既然被我知道，为府内众人所知，也是迟早的事……不过，看来你早已经有所准备了。&rdo;七娘子轻声道，&ldo;这件事，小七知道该怎么做的。&rdo;许夫人就又换了一个话题，问七娘子，&ldo;凤佳把分家的事告诉你了吧？&rdo;她居然是没有继续盘问七娘子这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内容。大太太如果能够学到许夫人的皮毛，只怕和大老爷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七娘子心中感慨，面上却是笑道，&ldo;是的，凤佳和我说了，小七倒是觉得，现在还不是说这事的时机。先不说祖母健在，就是您们二老也都康健着呢，现在分家，岂不是让我们许家成了京城大户人家口中的笑话？&rdo;许夫人眼底顿时闪过了一丝深深的满意，她不动声色地道，&ldo;还是小七考虑得周详，不过这件事，我还是和你公公提了一下。&rdo;见七娘子讶异地瞪大了眼睛，许夫人又续道，&ldo;你公公当然也没有答应……不过前儿他告诉我，已经在云南那边，给你五哥找了一个职位。&rdo;七娘子顿时恍然大悟。姜是老的辣，许夫人虽然平时不大管事，到了关键时刻，却真是处处奇峰突出，尽显老辣。分家的荒谬提议，原来还是为了催五少爷的下落。说不定还有考校自己的意思，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心急着将五房赶出去，甚至已不顾许家的面子。六房有了许夫人这个老将坐镇，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不禁微微莞尔，起身冲许夫人行了一礼，&ldo;小七受教了。&rdo;许夫人止不住只是笑，&ldo;唉，六房有你，娘真是放心多了。&rdo;她又提点七娘子，&ldo;这件事云南那里还没有消息回来，所以还做不得十分准，当然……十分里也是有九分准了，等云南那里有了回信，你祖母说不准又有花招，你心里也要有数才行。&rdo;七娘子会意地点了点头，她抿唇一笑，&ldo;今时不同往日，祖母出招，小七接着就是了。&rdo;今时今日，六房固然奈何不得太夫人，可要说受太夫人的气，那也是没有的事。许夫人就望着七娘子，欣慰地擦了擦眼睛，&ldo;三年，这三年来，我是没有一个晚上能睡得好，时至今日，心里才得安乐。这件事能够有如今的结果，全亏小七。&rdo;虽然许夫人一向很喜欢七娘子，但这也还是她，就是七少爷、八少爷见了七娘子，神色间也是挂满了问号……这还好是四少夫人不在，否则恐怕早就有人要挑头来问七娘子：五少夫人给你的信里，到底都写了什么。人毕竟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五房的案子，背后还有许多文章可做。更有无数的疑云，没有得到解答，就在这时候又传出来五少夫人给七娘子留了一封信的消息，即使是以平国公的城府，恐怕都要忍不住来盘问七娘子。老人家的确也没有忍住，状似无意问了许凤佳几次，许凤佳回来和七娘子说起，倒是很好笑。&ldo;我说五嫂就是请杨棋照顾和贤，不要让她跟着五哥去任上。爹听了也还是一脸的将信将疑。&rdo;七娘子也不禁发噱，&ldo;父亲这么大把年纪，也会中此疑兵之计，可见只要是看准了人心，真是什么事做不到？&rdo;她又不轻不重地戳了许凤佳一下，&ldo;就是以少将军的威风，何尝又不是中了五嫂的离间计，现在看见祖母，心里都有几分不舒服呢。&rdo;许凤佳佯怒道，&ldo;好哇，连你也来说我？&rdo;七娘子倒是有了几分认真，&ldo;若是连五嫂的计策你都受不住，将来朝堂上的腥风血雨，你又怎能守住本心？&rdo;不过话虽如此，内宅心术，毕竟和朝堂上的斗争有很大的不一样，可以说是往人心最柔软的角度去戳，许凤佳又是个男人，七娘子见他有了当真的意思，就又措辞安慰，&ldo;不要紧，外战内行，内战外行，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你要真的内战内行，外战外行，我才要为许家的将来担心呢。&rdo;自从五房倒台，虽然还留下了不少尾巴，但小夫妻的生活却总是要比五娘子之死连眉目都没有，五房动作频频时更轻松得多了。尤其是最近太夫人反常的沉默，四少夫人又回了娘家，大少爷和大少夫人更是极为省事……七娘子的日子好过了，许凤佳的日子也就跟着好过了不少。小夫妻说说笑笑，七娘子见许凤佳似乎放开了前情，就和他说起了大老爷的生日。&ldo;父亲其实是最不爱过寿的，不过今年是花甲之年，怎么说都要大办。上回见到瑞云，据她说，现在已经有人来家里送礼了。正愁着到了正日，仓库恐怕未必够用呢。&rdo;以大老爷如今的声势，这样的做派实在不算稀奇。许凤佳不禁哂笑，&ldo;偏偏这时候你弟媳妇又有了身孕，想必四姨只好重新出马，家里又要乱了。&rdo;大太太不善理家，真是名声在外，七娘子抿唇一笑，&ldo;十二姨娘和七姨娘怎么也都帮得上忙的，还有王妈妈、梁妈妈……瑞云再帮着管一管，太太也没有多少要操心的地方。&rdo;想到权瑞云都有了身孕，身边的相识里，也就是自己还没有消息，七娘子又不由得叹了口气，才振作精神，柔声和许凤佳商量，&ldo;我们呢又是女儿女婿，说起来又是外甥和外甥媳妇，两重亲戚，也要送两重的礼才好。我想送一个寿字山水格，你再和广州那边打个招呼，物色一个大而华丽的自鸣钟就好了。&rdo;许凤佳除了称是，还有什么别的话好说？他又沉思了片刻，才低沉地安慰七娘子。&ldo;不要着急，权先生说的话，你难道忘了？就是现在勉强怀上，万一滑胎难产，岂不是更糟。反正有四郎、五郎，你生不生，我不在乎。这几年不生也好，免得……&rdo;他又收住了话头，没有往下说。大秦的男人能说出这句话来，七娘子还有什么好求的？她望着许凤佳笑了笑，想要说什么，又觉得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好慢慢地将头靠到了许凤佳肩上，低声道，&ldo;你简直要把我宠坏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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