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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她真的收了?心，老老实实待在他身边，原来都是骗人的。

  嫂嫂恨他，厌恶他，竟恨到了?这个地步。

  贺阑问道：“主子，要将娘娘下葬吗？”

  裴涉在那具尸前伫立良久，沉声道：“不必了?。”

  下葬？

  入土为安？

  他才?不会让她魂魄安宁。

  嫂嫂想?一死了?之，落得清静，他偏不如她的意。

  她以为死了?就能解脱？没那么容易。

  ——

  宣政殿外，一名青衣道士由?贺阑领着，沿着玉阶拾级而上，进了?殿。

  嵌金龙椅上，身穿明黄衣袍的人正闭目浅寐，闻声缓缓睁开眼。

  “你可知，如何将死人的魂魄困住？”

  道士稽道：“贫道有一法子，只是……”

  “但?说无妨。”

  “要先以烈火焚烧尸身，化为灰烬后，铸赤金匣盛放，再埋于背阴之地，四方种柳树镇之，方能锁住魂魄。”

  姜皇后葬身火海的事他有所耳闻，他也怕用?了?这种阴毒的法子留人魂魄，会惹祸上身，日后招来杀身之祸，“陛下，这法子狠毒，恐怕不宜用?在尊贵之人身上，请陛下三?思。”

  裴涉眉目幽暗，尽是化不去的寒意，外头?天色亦是灰暗，天地仿佛即将崩坼，更衬得他神情诡异。

  半晌，他开口，道：“照他说的办。”

  两日后，停放皇后灵柩的甘露殿前，火堆熊熊燃烧。

  没人敢动皇后的尸身，裴涉亲手抱出那具焦黑的尸，放在火堆上。

  赤红的火苗很快吞没了?那具尸身。

  火光肆虐，不曾停歇，宫娥内侍跪了?一地，亦不敢起身。

  今日天晴，这样晴朗的天气，方镇得住魂魄。

  太阳渐渐西沉，皇宫的朱漆红墙模糊在血红的日晖中，天地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面目全非的尸终于化作一滩灰烬。

  裴涉将那滩骨灰收殓进赤金匣中，他的动作很慢，骨灰一丝不剩地被他拂进匣中。

  皇宫西南角辟出了?一方宫苑，种上了?柳树。

  盛放骨灰的匣子被他亲手葬在园子中央那四株高大垂柳之间。

  “如此，魂魄可入梦么？”

  道士诚惶诚恐，跪地掐指道：“陛下，魂魄能否入梦，全看逝者心愿，若她眷恋尘世，挂念陛下，定?会常常入陛下的梦。”

  ——

  延和二年，初春，柳色如烟。

  青嫩柳枝掩映着一方土坡，黄土下葬着“姜窈”的骨灰。

  百官散朝，身着朱紫衣袍的文?武官员从含元殿出来，鸟兽一般各自散开。

  裴涉一如既往，下朝后去了?柳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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