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馄饨卤（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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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软弱了大半辈子，叫我爸一家践踏到尘土里，愣没反抗过一次，哪来胆子杀人？

我们把晕厥的我爸，丢出后院围墙，反锁门窗，躲在家里。

我妈心慌意乱，唉声叹气、来回走动，反复扣手掌心，把手心扣出血，一会怕我爸出事得坐牢，挣扎要开门送医院，一会怕他没事，半夜醒来，要狂打死我们。

我叫住她。

「妈，你难受就去剁肉、包馄饨，别东想西想。」

我妈心里一难受，就爱拼命干活，所以她剁了整夜肉，包了整夜馄饨。

至于我爸的手指？

他自己砍的，自己丢卤水缸里。

我借着煮卤水，悄悄打捞出来，冷冻藏起。

哎呀，说到这里，你还不明白吗？

这一切，本来是，爸爸、奶奶跟叔叔，对我妈的猎杀局。

我爸在外面有家，人人都知道。家里有女人，换来又换去，换到半年前，有一位怀了孕。

阿爸找关系、做B，得知是个男娃。

奶奶急眼了，黄金一样的男孙儿，怎么能当私生子，反倒让个赔钱货，占住户口本。

奶奶唆使我爸，换老婆。

我爸不傻，他反劝奶奶。

「不是我不心疼儿子！没了黄脸婆，谁赚红钞纸？我一个男人，总不能让你们跟我过苦日子。」

这话说得，我都不知道咋吐槽好。

我爸不傻，奶奶更精到骨子里。

奶奶笑嘻嘻。

「你平时精明，怎么这种时候犯傻。」

「你想个法子，把那套临街铺的二层楼拿到手，啥也不干，光租出去，钱跟流水一样进来。」

「还有卤水秘方，让那只不生蛋的母鸡交出来，新媳妇照着学，还怕没有长久钱花。」

我爸被说动了。

他们——我爸、奶奶、二叔、那位新媳妇，开始谋划怎么拿走全部财产，让我跟我妈净身出户。

他们想出了这样的计划——

让我爸回家，大吵大闹，伪造杀人现场，然后人间蒸。

紧接着奶奶跟二叔到处闹，污蔑我妈杀人，把我爸煮成卤水，以此逼我妈交出财产。

我妈要不肯，奶奶跟二叔就报警，警察能上当最好，不能也要闹到县城谣言四起，人人惊疑，让我妈没法谋生，只能认怂求饶。

所以，让我完整地说一说，我爸「失踪」那一夜，到底生了什么吧。

那天晚上，我爸回家，故意经过店门口的监控摄像，让它拍到我爸回家的证据。

他上楼假装要钱，跟我妈争执，闹出大动静，好让街坊邻居知晓。随后打晕我妈，下楼，拿斩骨刀，剁下尾指，丢进卤水缸。上楼，伪造他跟我妈起争执，我妈失手把他杀了的现场。

他们的原计划是，我爸在肉多的地方划一刀，在主卧地板、墙上抹上大量的血。

我爸拿起刀，犹豫了。剁小手指太疼了，我看他跪在地上抖，眼飙泪水，还要再砍一刀？他怎么舍得！

他把目光投向我妈，大概觉得刀上有他的血，其他地方涂我妈的血，也能蒙混过关？

反正，在他剁完手指上楼时，我躲进洗手间，等从洗手间出来，我就看到，我妈血流满地。

那一夜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我跟我妈，把我爸丢出后院围墙，后院没装监控。

我捞出卤水缸里的手指，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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