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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筝没忍住，呕地一声，他已经一天多没进食了，吐的全是刚喝进去的清酒液，整个肠胃都在绞痛，呛得眼尾直红。

  “朕都跟你说了，朕是要吐了。”

  宋涯精心准备的装扮就这么被毁了，还惹了其余众人幸灾乐祸的笑。

  纪筝吞了点温水，头还是眩晕得厉害，乐声吵得他耳畔嗡鸣一片，他真想把这些人全部赶走，又偷偷抬头看了眼窗外。

  那个身影还在，右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沉默得好似一棵松，一柄剑，一轮月。

  纪筝收回视线，想了想，“今夜召众爱卿聚集于此……”他拍了拍手，在众人目光凝聚之下，给每个人面前呈上了一张小几，一张白纸。

  他们一时不知小圣上又要玩什么鲜的，呆瞪着那张纸，只有宋涯自带了墨，提就画，挥洒恣意，绘出了一份天子临朝图，可还未来得及收，后脑就挨了一下。

  “策论卷上也敢涂鸦，当朕不敢给你零分吗？”

  策论？众人一听懵了神，他们本就是翰林院里不学无术之人，今闻圣上喜好男风，单凭着一张白净脸蛋才得了机会面圣，一个个拿着竹笛古琴的，有备而来，谁知圣上一言不合考策论？！

  纪筝凶极了：“快点写，问题是立嫡出亦是立贤能，不少于八百字，自拟标题，不要套作，不得抄袭，也不准泄露个人信息！半个时辰谁先写完谁交卷！”

  他也不知道古代殿试和策论究竟是什么样子，只凭灵感挥，给这些高等学府出身的优秀学子们找点事干。

  半晌，竟然没有沙沙声，纪筝晕着酒，睁眼一看，“不会吧，你们来考试不带吗，这不就是上战场不带枪杆吗？”

  他又挥了挥手，叫人送上了墨这才了事。

  这些人哪里写过文章，一个个咬着杆直皱眉。

  纪筝问：“难不难？”

  众人点头。

  纪筝：“那你们怎么不沉吟，做文章不都得哼点声吗，你们有没有个文人样子！”

  众人：……？

  有人小心翼翼，试探着轻哼了几声。

  纪筝：“大点声，蚊子叫呢。”

  那人：“唔……嗯……”

  他即刻叫停了丝竹之声，换成了悠长暧。昧，很轻的曲调，间或有美酒入杯的滴答水声。纪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靠在榻上，眯着眼瞧着窗外。

  明辞越的身影终于有些站不住似的，来来回回，在屋檐下走个不停。

  纪筝砸了咂嘴，勾起了唇。

  那些个学子都忘了考试，目光呆滞地投向圣上，那张晕红的脸因为挂上了笑意，眉眼间再生了光辉，光彩得令人挪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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