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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玉泽在天牢中足足被关了十四日，刚开始嘴严得很，什么也不说。江懿来天牢走了一趟，让那负责问讯的士兵只管用刑，千万不必客气。

  于是这老太监被他自己平日偏爱的刑具折腾了个半死，终于遭不住开了口，把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全供出来了，甚至于自己和宋玉修同父异母的关系也交代了个明明白白。

  既然他招供，那便没有再与他浪费时间的必要。他被扔进天牢中与其他囚犯一起关着，通敌叛国，谋杀皇妃，贪污受贿数罪并罚，待过了年开春后直接问斩。

  那些囚犯不少都背负着冤屈，被关进天牢前没少被这老太监用私刑折磨。

  眼下好不容易得了报复的机会，再加上守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无数办法让他不好过。

  左右不过已是个死人了，好不好过与活人又没干系。

  ——

  三月初五，恰逢清明。

  江懿下了早朝后避开一干刚走马上任想来和自己搞好关系的官，逆着人群向御书房而去。

  洪文帝刚将外袍脱下，见了他后眉眼间微微柔和了几分：&1dquo;江爱卿坐，不必拘泥于礼数。”

  江懿拢着衣袖，淡淡道：&1dquo;君臣有别。”

  帝王心最难猜。现在洪文帝会念着他救驾的功劳下意识地对自己多了几分亲近，往后便能因为他人的话生出猜忌，打压怀疑他。

  洪文帝笑了下：&1dquo;这么多年，就剩你一个忠心耿耿陪在朕身边。福公公自先帝在位时便进了宫里，是看着朕长大的，却未曾想他竟如此狼子野心。”

  &1dquo;人心易变。”

  江懿细细打量着天子的面色：&1dquo;唯独权利与财钱是可以攥在手中，为数不多亘古不变的东西。”

  &1dquo;江爱卿还是如此直接&he11ip;&he11ip;”洪文帝轻咳一声，&1dquo;不知你这样的性子，到时会寻个什么样的女儿家成亲?老师不曾催过你吗?”

  &1dquo;家父自去年便出门远游，每月能得他一封家书，应当没空顾及臣的亲事。”

  江懿听天子说的话越来越离题，只得不动声色地将话题绕回来：&1dquo;臣见陛下脸色红润，精神也比上个月好了很多，可是药起了作用?”

  &1dquo;自然。”

  洪文帝轻叹一声：&1dquo;若没有裴将军一片赤胆忠心，为朕去乌斯寻那味药材，朕眼下怕是要没命了。”

  听见他提及裴向云，江懿的眸色微不可查地动了下，继而恢复平静，面上依旧波澜不惊：&1dquo;他身为陇西军营的人，忠于陛下与大燕是应该的。”

  他到底还是不知道当时那逆徒与洪文帝说了什么，竟将人哄得真信了裴向云「赤胆忠心」。

  若非自己的学生自己知道是什么德行，怕是也要和满朝文武一同夸赞一声「小将军威武」。

  江懿垂下眼睑，将方才有些外露的情绪慢慢收拢起来，再抬眸，又是那个不在乎身外之物的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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