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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梓瑕转头一看，正是大理寺少卿崔纯湛。他垂头丧气地带着四个大理寺的小吏，和她打了个招呼后，一脸悲苦地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1dquo;杨公公，早膳用过了吗？”

  &1dquo;还没有。”黄梓瑕瞄着他脸上五根手指印，淡定地说。

  &1dquo;我也是啊。”他觉察到了她的目光，只好悲哀地捂着自己的脸颊，说，&1dquo;早上起太早，惊动了我家母老虎，结果&he11ip;&he11ip;”

  黄梓瑕想起他朝中第一惧内的名号，只能笑而不语。

  崔纯湛自觉尴尬，又说：&1dquo;她也是心疼我早早起床忙于公务，想要多与我厮守，只是不会表达，杨公公你说是不是？”

  &1dquo;正是。”黄梓瑕正色说道。

  见她肯定自己的妻子，崔纯湛开心了，一回头看见一个侍女袅袅婷婷地提着食盒进来了，顿时更开心了：&1dquo;太好了，咱还能先吃上早饭。”

  那侍女抿嘴一笑，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面点和粥端出。崔纯湛招呼大家一起坐下用膳。

  邓春敏赶紧上来给每个人舀了一小碗粥。崔纯湛看着那个长相清秀的侍女，问：&1dquo;你是公主身边人？”

  &1dquo;奴婢垂珠，自小跟着公主，后来又陪嫁出宫。”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加上脸颊粉嫩，虽然五官不是顶漂亮，但那股温柔模样却让人见之难忘，&1dquo;公主说崔少卿杨公公等可能不熟悉府内情况，所有需要，可问我便是。”

  &1dquo;这可真是太好了！我正愁着公主府千门万户，不知如何下手呢。”崔纯湛说着，又看向邓春敏。

  邓春敏赶紧说：&1dquo;奴婢邓春敏，与垂珠和魏喜敏一样，都是自小跟着公主在宫里长大的，一年前随公主出宫。”

  &1dquo;你们府上有几个人？”崔纯湛问。

  邓春敏顿时犯难了，垂珠却如数家珍道：&1dquo;回崔少卿，公主府如今共有正副管家及大小账房四十二人，宦官七十八人，侍婢一百二十八人，厨工门房杂役二百四十七人。”

  &1dquo;随公主出宫的有几人？”

  &1dquo;当时有宦官七十八人，侍婢三十六人。其余人等大都是圣上谕旨修建公主府时6续自民间买来的，还有十余人是几个养马、仓管及花匠等，一年来6续投靠的。”

  黄梓瑕见垂珠说话做事清清楚楚，便问：&1dquo;魏喜敏平日，是否曾与什么人结下冤仇？”

  垂珠略一思索，说：&1dquo;魏喜敏与我同在公主近旁做事，他一直尽心服侍公主，战战兢兢，忠心不二。”

  邓春敏却在旁边流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黄梓瑕便问他：&1dquo;邓公公，您与魏喜敏同为内侍，日常可有现？”

  魏喜敏赶紧说：&1dquo;其实，其实就在前日，我现他与&he11ip;&he11ip;内厨的菖蒲似乎起了一场争执。”

  &1dquo;哦？”崔纯湛赶紧放下筷子，问，&1dquo;他怎么会与一个厨娘起争执的？”

  邓春敏手足无措，说：&1dquo;我&he11ip;&he11ip;我不知道。”

  &1dquo;菖蒲倒不是厨娘，而是主管府内大小厨房、四季膳食的，公主常夸她做事稳重。”垂珠见状，便代他说道，&1dquo;她是驸马家养的奴婢，公主下嫁时驸马带过来的。她今年该有三十来岁了，尚未婚配。至于争执的内容，我们就不知道了。”

  &1dquo;争执？我和魏喜敏的争执？”

  菖蒲论相貌倒有中人之姿，只是一脸不苟言笑，嘴角深深两道法令纹，令这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看起来一点风韵都没有。

  她正在制定明日府中的菜式，见他们来了，便将纸放在一边，仔细思索着，点头说：&1dquo;是有这么回事。”

  后面的知事赶紧取出墨，开始记录。

  菖蒲见这阵势，脸色有点变了，问：&1dquo;这是怎么说的？难道你们认为魏喜敏的死和我有关？他那&he11ip;&he11ip;他那不是天谴么！”

  黄梓瑕忙安慰他说：&1dquo;请姐姐放心，只是例行公事，了解一下魏喜敏平常的事情而已，你只管回答就行。”

  菖蒲依然一脸疑惑紧张，迟疑道：&1dquo;不知&he11ip;&he11ip;是什么事？”

  &1dquo;你们前几日的争执，可以详细给我们述说一下吗？”

  &1dquo;哦&he11ip;&he11ip;那件事啊。”菖蒲声音略略提高了些，明显心中还有不满，她说，&1dquo;奴婢平日在府中管着上下的膳食，而魏喜敏则是公主身边伺候的近侍，原没什么交情，也不曾交恶。谁知他前日过来找我，向奴婢索要零陵香，我说没有，他竟当着厨房上下一干人骂我。你说，奴婢从驸马家中开始就管着厨房二十多人呢，他劈头就这样让我没脸，算是什么意思？可他毕竟是公主身边红人，所以奴婢当时只能任他骂着。谁知现在&he11ip;&he11ip;唉，死者已矣，算了吧。”

  黄梓瑕又问：&1dquo;你是管膳食的人，他怎么会向你索要零陵香？”

  &1dquo;说起这事，也算奴婢倒霉。前几日刚好&he11ip;&he11ip;从某处得了一点，这香料挺名贵的，奴婢亦舍不得用，就献给公主，谁知公主不上眼，就落在魏喜敏手中了。他用完后觉得奴婢手头肯定还有，理直气壮继续来讨要，真不知脸皮怎么会这么厚！”

  黄梓瑕继续刨根问底：&1dquo;请问姐姐这零陵香是哪儿来的？”

  &1dquo;是&he11ip;&he11ip;奴婢相识的人送的。”菖蒲低下头，一脸难堪，显然抗拒这个话题，&1dquo;总之，那人也只送我这么一点，再多没有了，之后奴婢与魏喜敏就再没见面了，第二天就听说他死了，据说是&he11ip;&he11ip;被雷劈了，奴婢也很诧异，想不会是老天爷看不过他这么强横霸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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