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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请进。”吴佩伦说。

  张劭溥走了进去，吴佩伦的办公室很讲究，铺着酒红色的地毯，里面的办公桌和椅子都是红木的，在窗边会客用的小沙都是欧式的布艺风格。

  吴佩伦是个会享受的人，在门口处还设置了一个酒架，里面放着拉菲和高脚杯。

  &1dquo;那个探子松口了？”吴佩伦面露喜色，坐直了身子。

  &1dquo;死了。”张劭溥的声音很淡，也很疲惫。

  &1dquo;那是谁招认的？”吴佩伦皱起眉头，打开审讯本，片刻后，抬起头，表情十分难以置信：&1dquo;宋副官？”

  *

  张劭溥是一个狠心的人，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杀过很多人，除了战场上，还在任何地点。他拿着那把匕，凑到那个年轻人的喉咙附近，轻声说：&1dquo;问你几个问题，回答我就给你个痛快。”

  &1dquo;家里还有什么人吗？”那个人的下巴已经被卸了，本身已经无法出完整的话了，他的声音很破碎，让人根本听不清楚。

  &1dquo;我记得你父母都不在了，还有个妹妹，你不怕为她引来杀身之祸吗？”

  &1dquo;我记得你过誓，誓死效忠政府和国家，你忘了？”

  &1dquo;背叛的代价你应该清楚，旅长最恨的是欺骗。”

  &1dquo;不过他还不知道，如果你求我，说不定有转机。”

  &1dquo;负隅顽抗，祸及家人，你还不承认吗？”

  张劭溥听见身后的响声，不过他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很轻：&1dquo;我入伍比你早，你也叫我一声哥，我没有亲人，待你不薄，我的话你不信吗？”

  这句话话音刚落，他的匕已经狠狠扎进那个年轻人的脖子，鲜血飞溅。黏腻的感觉从手指一直蔓延到心里。

  这是心理战术，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在这血肉横飞的审讯室里，每个人的心理防线都被降低。他的一声一声质问，逼迫的是那个坐在他身后的年轻人。

  身后金属坠地的声音，有人哽咽着喊了一声哥。张劭溥一直没有回头，他站着，看着六办的那面墙上，挂着的五色旗，脸上很平静，没有任何表情。

  *

  &1dquo;宋浩扬呢？叫他来。”吴佩伦把审讯本&1dquo;啪”的合上，怒目道。

  &1dquo;死了。”张劭溥答，&1dquo;自戕。”

  &1dquo;死了？”吴佩伦冷笑，看着张劭溥，忍不住摇头，&1dquo;死了？你的心太软了。”

  张劭溥垂下眼：&1dquo;他已经什么都说了。”

  &1dquo;他付的代价很低，不是吗？”吴佩伦又倚回沙，&1dquo;杀一儆百才是治军，这次有了宋浩扬，下次有李浩扬，你这么做，他们永远不会心生畏惧！”

  顿了顿吴佩伦又拿起了审讯本：&1dquo;他跟着我也有六七年了，谁能想到竟存了这样的心思，我本来想等打完长沙再整治内鬼的。”末了摇着头长叹一声，&1dquo;家贼难防啊！”

  张劭溥一直没有说话，吴佩伦说：&1dquo;罢了，我也不怪你，你先回去吧，已经不早了，我这也没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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