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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承嗣已经不清醒了，凭本能行事，半点没有让明姝离开的意思。

  唇齿几度开合，都化作更紧的桎梏。

  明姝本还想去给他拿药，现在却被他当成了御寒的衾被，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他抱了会，又卷着她躺在地铺上，连着衾被和她，一起卷进怀里。层层叠叠的褥子，两人紧密贴着，空气都变得逼仄。

  “夫君……”明姝一时不太自在，试图挣脱他，争取一丝呼吸的罅隙。

  她不知道崔承嗣是不是暖和了，但她快断气了。

  可她更推不开他。半晌，头顶才传来他毫无感情的命令。

  “不要说话。”

  那么近，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崔承嗣本来骤停的心脏，逐渐强有力地跳动起来。只是鼓点越来越快，似乎又在紧张。

  他依旧什么都不说，用湛蓝的眸盯着她，将她锁在胸膛前。

  *

  圆月渐高，屋色渐明，不知过去多久，崔承嗣臂弯的力道终于松了些。

  明姝已经被他拥得胳膊麻，身上的温度似乎也全都渡给了他，冻得打了个寒噤。

  “夫君？”明姝试探着唤他，他没有回应。

  “崔承嗣？”明姝又唤了几次，他依然阖着眼，只是眉宇凝重，长睫轻抖，似乎已经入了梦魇。

  明姝终于松口气，从他身上起来。地上沾血的瓷盏仍旧四分五裂，猩红刺目。

  她揉了揉被他勒得酸痛的腰身，散散乌，才有力气去给他取炽阳丹。

  捻一枚丸药回到他身侧，明姝轻轻地掀开被褥，钻到被褥里，半撑着手肘支起身体。

  她捻着炽阳丹的指腹轻抚过崔承嗣的面庞，停在他唇上。

  论外貌，他倒是出乎明姝意料的俊美。明姝替嫁之前，从没想过自己要喜欢他。所以不论他生得如何，她都不在乎。

  如今，她对他又多了些好奇。

  都说他是个弑兄夺权，猪狗不如的东西，对人也冷冰冰的，永远没有好脸色，但偏偏会送她拔步床，知道她习马有危险，毫不犹豫就从自己的马上跳到她的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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