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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羽舒不解:“为什么?”
他不是来叫沈观去家里吃饭的吗?怎么事情变成摘桑果了?
而且,他到底为什么会答应站在这里啊?
很快,沈观给出了他未尽的答案。
吸烟无法吸走烦恼,但摘桑果儿可以……不,运动可以。
他们捉住了春天的尾巴,在初夏之际顶着一头大太阳,完成了这场摘果之行。当最后一串桑葚精准地落进盆里时,傅羽舒已经累得直不起腰。
反看沈观,正站在影影绰绰的红紫之间,阳光穿过浓密的绿叶,在他的肩上斑驳成影。
他的额头也生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但眼睛很亮,常年鼻孔朝天的模样不见,呼吸之间都透出几分少年的模样。
有几滴汗水顺着沈观的下颚角无声地落进尘土里。
傅羽舒看得分明。
他心跳得很快,或许是热的,又或许……是因为,夏天就在此刻来了。
第2o章我会听你话的
【半夏】
桑葚的味道就像夏天。
傅羽舒在树下找了个阴凉地儿坐下,一株一株地检查着,将烂掉的桑葚剔除出来。
他手上沾满了汁水,有几滴顺着腕部往手臂内侧流去。沈观从树上跳下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想也不想抬指就帮人把汁水擦了。
这动作引得傅羽舒动作一顿:“……你不是洁癖吗?”
“艺术家要懂得欣赏大自然的美。”沈观将手指举起来,摩擦着指尖沾到的紫色,“这些天然的颜色,是画不出来的。”
傅羽舒动了动嘴:“哦。”
他的情绪低落的十分明显,沈观侧着身睨了他一眼,从鼻息里出一声轻蔑气声。
说是嫌弃又看不上,但沈观还是悠悠地在这盆桑葚面前蹲下来,边拨弄边状似闲聊:“古时候没有现在的技术,人们都是从植物或者矿石里提取各种颜色来作画,比如你看这个颜色。”
沈观手腕一翻,不知从哪里掉出来一块蓝到透明的小石子,被他托在掌上:“这是群青。文艺复兴时最昂贵的一种颜料,也是我最喜欢的一种颜色——青金石色相如天,或复金屑散乱,光辉灿烂,若众星丽于天也。他们从青金石里提取、混合、研磨,最终才成这种色。”
“哒”一下,小石子被扔到盆中,和紫色的桑葚们混在一起。
“送你了。”
沈观拍拍手掌,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