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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度起身道：&1dquo;我会的。樊望已经授，也算替央央报了大仇，我已将他的人头带了回来，顺便去看看她。”

  戚母跟着起身道：&1dquo;也好。”

  沈度见戚母答应得如此慡快，心里那一丝侥幸又多了几分。

  只是越靠近北苑，便越觉得死气沉沉，园子里的花凋枯而无人照料，本应有伺候的人四处走动，但此刻却悄无声息。

  沈度站在重光堂外，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抖了抖，竟然有不敢跨过门槛的软弱。

  堂内静悄悄的，玉髓儿就坐在床边的绣墩上，沈度的脚步加快了两步走到床边。

  姬央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合起来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她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但她唇角放松，似乎只是安然入睡而已。

  沈度一把摸上姬央的手，她的身体还有余温，这让沈度连着大口呼吸了好几次，眼角有些湿润，只要活着，一切便总是有办法的。

  沈度回过头，看向跟来的站在门口的戚母。

  戚母沉声道：&1dquo;她没死。”

  &1dquo;用的是芙蓉液？”沈度轻问，似乎怕吵着了姬央，她额头那枚芙蓉花那般显眼，沈度自然不会看不见。

  芙蓉液是前朝宫中的秘药，传到如今几乎已经无人知晓，但沈度年轻时遍览群书，历尽南北，此等秘药他也曾听过。

  &1dquo;芙蓉液只是让她像陷入冬眠一样而已，对身体不会有任何损伤。但是解药已经失传，你若想救她回来，待你成就大业，以天下之力，总能找到的。你应该听过那个传闻，前朝也有人服用过芙蓉液，最后清醒了过来，还生了孩子。”戚母道。

  沈度闭了闭眼睛，转过身去看着床上的姬央。

  &1dquo;若璞，我知道你钟情于安乐，但儿女情长已经让你连大局都不顾了，我也知道你会恨祖母，但我宁愿你恨我一时，也不愿意你恨我一世。待你得成大业，你就会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戚母语重心长地道，&1dquo;你一时想不通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要是拿不到天下，你救活安乐的希望就会渺茫。”

  沈度的手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最后又缓缓松开。他看向坐在床边上跟个石头人似的玉髓儿，&1dquo;央央&he11ip;&he11ip;”只是念及这个名字已经叫沈度有些说不出话来，&1dquo;央央她，她说什么没有？”

  &1dquo;公主说，让老夫人放我们走，让我们去找李将军。”玉髓儿面无表情地道。在她心里沈度和老太太显然就是一丘之貉，这些日子她的眼泪都已经流尽了。只不过她们怎么可能走，她家公主还活着，她怎么能让别人来照顾她。

  &1dquo;还有呢？”沈度追问道。

  玉髓儿摇了摇头。

  没有给他一句话？连玉髓儿她们也是托付给李鹤？沈度不知道当时姬央得多失望才会连骂他一句都不肯。

  枉沈度自得意满，以为什么事都能掌控，结果呢？不过是妄自尊大，连人心也看不透。连自己最想护着的人都护不住，有天下又有什么用，不过也是个傀儡而已。

  &1dquo;若璞。”戚母轻声唤道。

  沈度转过身，他嘴角有鲜血流下，那是急血攻心而至，沈度用大拇指不以为意地擦了擦唇角。

  &1dquo;救活了也没有用。这样也好，她就没法儿离开我了。”沈度笑了笑。

  戚母见沈度面色还算平静，心里不由松了口气。&1dquo;若璞，你恨我没关系，但是你手下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你。”

  沈度&1dquo;咚”地跪在戚母跟前，给戚母磕了三个响头，&1dquo;我不恨祖母，但求祖母也不要恨我。孙儿不孝，今后不能承欢膝下了。”

  &1dquo;若璞！”戚母厉声喝道，&1dquo;你为了个女人就要撒手什么也不管吗？那么多人跟着你，盼的是什么？你这样一走，将来就算想回头，也没人会跟着你！”

  沈度站起身道：&1dquo;我没有办法了。就算让我得了天下，我也治不好它。我心在地狱，又怎么给黎民带来梵音？这天下有德者居之，我不忠不孝，无德无能，这就是我的报应。”

  &1dquo;若璞，你是要我老婆子跪下跟你认错吗？”戚母跺着龙头拐杖厉声喝道：&1dquo;你瞧瞧你现在像个什么样？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要死要活吗？你活一辈子难道就为了个女人？你娘闯过鬼门关生你就是为了看你不孝不悌吗？”

  沈度慢声道：&1dquo;我活着自然不仅仅是为了央央。只不过这个活法儿我也活够了。”沈度抬头看向戚母，&1dquo;如果来日打江山需要借助祝家以外的人，你是不是也能眼睛都不眨地给五嫂灌下芙蓉液？”

  戚母寒着脸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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