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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杭听他们两个聊。

  丁玉蝶：&1dquo;你们这就&he11ip;&he11ip;回柬埔寨去了?”

  易飒嗯了一声：&1dquo;你呢?从九江回?”

  丁玉蝶吸溜着粉：&1dquo;都到老爷庙跟前了，我才不走呢，说什么我也要在老爷庙下个水。”

  易飒皱眉：&1dquo;别找死啊，万一你在底下丢了，尸体都找不到。”

  丁玉蝶漫不经心：&1dquo;万一我在底下丢了，说不定就找到沉船的秘密了&he11ip;&he11ip;哎，你知道我跟你讲的那个美国潜水专家波尔，事四十年后写了本回忆录吗?”

  丁玉蝶讲话跳脱、秒换谈话对象的老毛病又犯了。

  宗杭愣了一下，赶紧点头。

  &1dquo;他在书里，第一次回忆了自己的三个同伴在湖底是怎么失踪的，说是忽然看到耀眼的白光，紧接着人就被巨大的吸附力吸住了，然后白光在湖底翻卷、扭动，他的三个同伴都被白光带走了，就他命好，挣扎着浮了上去&he11ip;&he11ip;”

  &1dquo;这就表明&he11ip;&he11ip;”丁玉蝶对着易飒扬起下颌，&1dquo;再凶险的情形，技术好的人，都能化险为夷，我是水鬼，老祖宗赏饭吃，美国潜水专家都逃得掉，本土水鬼还能挂在那?”

  说完了，抽了张纸巾擦嘴，然后搓成团儿，准确地投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1dquo;拜拜。”

  ***

  易飒找了家距离水岸不远的小宾馆，订了间双人房，因为拎了乌鬼，店主一番牢骚之后，多要了五十。

  宗杭巴巴仰着头在楼下等，直到等到易飒开窗，向他比划了房间号，才瞅了个空子，飞快地窜上楼去。

  平时有身份，不觉得这身份有多可贵，现在成了&1dquo;黑户”，才知道寸步难行。

  进了屋，看到易飒坐在沙上，抱着个老古董般的录放机，这玩意儿，宗杭只在电视里见过，自己都没玩过。

  易飒揿下按键。

  &1dquo;王后气坏了，她精心制作了一个苹果，这苹果一半是红的，一半是绿的，红的那一半有毒，非常可怕&he11ip;&he11ip;”

  这一惊一乍的口吻，是给小孩子讲童话故事吧?

  宗杭还想听听是哪个童话故事，易飒揿停了，换了盘磁带进去，倒带，试听，再倒带，再试听。

  最后放的歌是《上海滩》。

  其实是很老的歌了，但因为这些年几度翻拍，听着很熟悉，宗杭差点跟着哼了，她又揿掉了。

  然后交代他：&1dquo;我刚过来的时候，在码头定了条橡皮艇，晚上你就开那个过去。”

  又指了指那个录放机：&1dquo;这个也带过去，跟她见面之后，别急着说我要见她的事，问她认不认识这个，熟不熟悉这歌。”

  宗杭说：&1dquo;这歌，是你姐姐爱听的吧?”

  易飒点头：&1dquo;那人可能是我姐姐，也可能不是。如果不是的话，她听说你把她的事告诉我了，还要带我去见她，会觉得你背叛了她&he11ip;&he11ip;所以你稳一点，别那么着急。”

  还真的，宗杭反应过来：自己有点为&1dquo;姐妹相认”这回事兴奋过头了，易飒是考虑得更周到些。

  &1dquo;那个鸭头山有个问题，四面环水，鸭头的地势高，你从哪个方向坐船去，她都能看见，眼里要是抹了&1squo;亮子’，更加一清二楚。所以我不能跟你一起去，让她看见你还带了人，她不会见你的。”

  宗杭点头：&1dquo;本来也该先征求她的同意，你放心吧，我会随机应变的。”

  这些天的经历，让他对自己生出许多自信来：他不会游泳，现在会&1dquo;坐水”了;他之前螃蟹都不敢捏，却从鳄鱼池里逃出来了;他得了易飒指点，知道别去跟某些人&1dquo;硬碰硬”，要利用自己的优势，有水就有靠山，而那个鸭头山，四面都是水&he11ip;&he11ip;

  易飒没说话，低头去理脚边的行李包，看到堆叠的衣服间，那个小小的棕色药剂瓶，和一次性注射器。

  她有自己的计划。

  她要见老k，这么多年了，她守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秘密，而今终于守到一个可能的知情人，她不会坐等老k来决定见不见她——她也要去鸭头山，哪怕今天是19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