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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晃懒洋洋伸了个懒腰，说：“6老板，你年轻时候的那点小九九，也没有那么难猜。”

  6忱就在电话那边，声音闷闷地问：“真的吗？”

  宁晃盯着窗外，半晌，还是装不下去，嗤笑了一声：“能猜到，但也还是会没底。”

  他那时是能猜到6忱那一句不喜欢的原因。

  但谁也不能保证，那不是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幻觉。

  世界上最大的幻觉，无非就是自己暗暗有好感的人，也在无声无息喜欢着自己。

  他在沙上抽了许久的烟，那天的黄昏很黯淡，坐在那儿，越觉得自己像是个留守孤寡老人。

  他一直在想，6忱到底还会不会回来。

  又想，他如果直接跟6忱表达什么，6忱会不会被他吓走。

  宁晃的手不自觉在煎蛋上戳来戳去，慢慢说：“6忱，我年纪比你大，让你住在我家，还给你生活费。”

  “如果我让你别搬走……是不是格外像单身老男人对你图谋不轨？”

  他只怕6忱对他没有想法，连夜拎着行李箱逃跑。

  连他给的生活费都不肯再用。

  6忱在电话另一边，半晌轻声问：“那，小叔叔，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

  “……你那时候喜欢我吗？”

  宁晃不自觉抱紧了手里的煎蛋。

  默然不语许久。

  久到6忱笑着说：“你那时候要是不喜欢我，其实也挺好。”

  “我那时太傻逼了，还不会说话。”

  他甚至是有几分庆幸的。

  别扭、自卑、笨拙，甚至连一句喜欢，都不能坦诚地表达出来。

  宁晃那时喜欢任何一个人，都比喜欢他要好。

  他听见雨珠急促的啪嗒啪嗒声。

  一跤比一跤跌得更痛。

  却又听见宁晃低声说：

  “喜欢。”

  通话结束。

  6忱沉默了许久。

  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令人欢喜又难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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