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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忱站起来，又说：“小叔叔，谢谢。”

  小叔叔“嗯”了一声，声音里多了几分生硬，开始催他滚蛋：“赶紧走吧，别迟到了。”

  他背上背包，依稀瞧见他家小叔叔抓着碎长，一边绑起，一边走向卫生间洗漱。

  那天他通常整天都是翘着嘴角的。

  28

  “说起来，这钱到现在还没还。”6忱若有所思。

  刚毕业不久，就把卡里的钱连本带息存整齐了，还给小叔叔，被小叔叔推回来。

  那时候小叔叔也是头不抬眼不睁：“不是正做生意么?以后再还吧，我又不差这点。”

  这个以后，就以后到了很久很久。

  只是宁晃眼下还是个小财迷，一听还有人敢欠他的钱，立马支棱起来了，竖着眉毛瞪着眼睛看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嗯，打算不还了。”他坦坦荡荡。

  宁晃简直惊了，这个世界竟然有这么厚颜无耻的成年人。

  岁月到底带来了他的厚脸皮，还是带走了他的廉耻？

  这始终是个未解之谜。

  6忱装模作样叹息：“没办法啊，欠太多年了，利滚利一算，想想都觉得亏。”

  宁晃顿了顿，嘀咕了一声：“我也不是非要你利息。”

  6忱面露难色：“那也差得远了，生意不好做的。”

  “你看摊子铺的大，也就面上光鲜，要给员工工资的。”

  他这生计艰辛的表情做得很到位，把十八岁的小叔叔给唬住了，宁晃皱着眉，嘀咕说：“那要不……。”

  就算了？

  其实光是楼下的工作室，就够抵消当年6忱两年的生活费了。

  他还在那认真给6忱往多了算。

  说你给我买那把吉他，算一个月的生活费。

  那个键盘也是你给买的，算多一点，算一年。

  工作室整个最贵的是房子，按照面积来算……

  眼看宁晃都要给自己算出负债来了。

  6忱就慢悠悠揉了他脑袋一把，说：“算错了。”

  宁晃说：“哪算错了。”

  6忱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跟他说，男大学生的一个吻，应该抵一个月的生活费。

  伸舌头算两个月。

  他俩睡过，要不……按三个月算？

  “我们可以按照你想的那种交易来。”

  宁晃一下脸爆红。

  他本来已经忘了之前说的那些傻话了，被这一惊，龇牙咧嘴就要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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