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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屋里秋娘和男人的嬉笑声高高低低，小水鬼充耳不闻，将竹筐里的衣服拿出来，努力跳着把衣服挂到晾衣绳上，他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衣服全晒完了。

  时间正当下午，明明天气已经转凉，日头却还是很毒，小水鬼却没什么知觉一样，晒完衣服，又席地坐在晾衣绳旁的洗衣盆旁开始搓洗衣服，他旁边还堆着小山高的衣服，他好像不用吃饭不用睡觉，只是埋头洗。

  小水鬼洗完一筐，就顶着一筐衣服去溪边漂洗，再回来晾晒起来，来来回回直到日头偏西，他终于要把所有衣服洗好晾晒起来了。

  百花楼里已经有动静了，姑娘们都起来了，洗漱叫骂，谁借谁的口脂，谁拿谁的头花，吵吵嚷嚷，让这座白日里死去的楼一下子活了过来。

  &1dquo;喂!小鬼，别洗了。”秋娘趴在排屋窗口剔牙，看着又要顶着一竹筐衣服去溪边的小水鬼道。

  小水鬼惊得差点竹筐都要掉下来。

  &1dquo;啧，看你上不了台面的样子!”秋娘翻了个白眼，&1dquo;姑娘们每天这么多衣服脱下来，谁弄得清什么时候洗的?妈妈更不来这里，洗衣后厨都是我说了算，你怕什么?”

  小水鬼瑟缩了一下，想到什么似的又要出门。

  &1dquo;嘿你这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秋娘难得心情好回善心，没想到这个丑东西还不领情，当即作起来，冲出去就踹了小水鬼一脚。

  小水鬼一脚被秋娘踹飞，又不敢反抗，疼得蜷缩起来：&1dquo;啊啊&he11ip;&he11ip;”

  &1dquo;别啊了别啊了!知道你是个哑巴!”秋娘烦躁地看着小水鬼，&1dquo;你怎么不早点死?!”

  小水鬼咬着嘴巴，不敢再吱声了。

  &1dquo;都说了，这里我秋娘说了算，你敢驳我的面子，就算你是花不语要留的人，也不中用!”

  小水鬼爬着跪下来给秋娘磕头：&1dquo;啊啊&he11ip;&he11ip;”

  &1dquo;烦死了!”秋娘盯了小水鬼一眼，去敲排屋的门：&1dquo;都死了吗?!什么时候了还要我叫!姑娘们都起来了你们还睡这么死!当自己还在楼里做牌面上的小姐呢!等会儿妈妈来揭了你们的皮!”

  &1dquo;知道了知道了&he11ip;&he11ip;”排屋里响起慌乱的叫喊，不少男人衣服还没穿好就被赶出来，露出一口黄牙讪笑着朝秋娘问好：&1dquo;秋娘姐好。”

  &1dquo;好你妈!睡完了不去赚钱，下次想白嫖是吧?想得美!还不滚!”秋娘叉着腰大骂。

  男人们也不恼，摸了一把秋娘的脸就跑。

  绿尧明白了。

  这排屋里住的都是所谓的&1dquo;下人”，其实都是原先百花楼里的姑娘，每个妓子最好，最能赚钱的时间多不过十年，要么赎身要么死，没能赎身也没死的，但是不能给老鸨赚大钱的，就丢在排屋里，不能伺候有钱有闲的嫖客，就伺候贩夫走卒，多少还能赚点，顺带着也给百花楼里的姑娘们做丫头，打下手，当厨娘&he11ip;&he11ip;什么都干。

  所有人都着急忙慌地起来了，该打水的打水，该拾柴的拾柴，该收衣服的收衣服，后院里就二十几个女人，跑起来还鸡飞狗跳的，瞧着比一百个人都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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