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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秋秋几乎要为这番可圈可点的痛骂鼓掌助威，根本就不顾韩丽娜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非常殷勤小意地给周小英递了一杯热水。
周小英接过水一饮而尽，“是，我当年顾着脸面没有声讨，又顾忌着父母年岁大身上有病不想让他们受到刺激，情无声息地把这件事掩过去了。除了有限的几个人根本就没有谁知道当年生了什么的事。结果怄得自己旧病复进了医院抢救，你和戴志强却在建南市又风光了这么多年。如今你竟又纵着女儿跑到我面前倒打一耙，别人便罢了凭你也配？”
这番丑事如同陈年渣滓被彻底掀开，到处都是令人恶心的恶臭，韩丽娜如坠深渊觉得每个人都在朝自己指指点点。若说往日还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但是今日一过只怕建南市每个人都晓得妈妈这点丑事的详细经过。
韩青宏结结巴巴地悄声问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及过？”
周小英就微微昂起头，满脸的不屑，“我从来就不喜欢在背后道人是非，说了就说了做了就做了，当年既然是我自己主动提出离的婚，那么一切的后果我自己承担。况且我以为这世上没人跟我一样这样犯傻呢。而且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
韩老太太勉强听清楚了屋子里的吵闹，越觉着这个儿媳的脾气对自己的胃口。颤巍巍地走上前去，把自己带了几十年的老手镯套在周小英的手腕上，“这是老韩家祖传的物件儿，样式虽然不好看但却是足赤金的。你这孩子心眼好，老天爷会保佑你后半辈子顺遂。”
刘玉梅当了韩家这么多年的媳妇儿，都没得到老太太的一个好脸。这周小英刚进门，老太太就把佩戴多年的金手镯给她戴上了，这简直是哐哐地打脸。
韩丽娜又羞又躁，气急之下一跺脚就往外冲，刘玉梅到底是心痛女儿的，见状连忙后脚急跟上去。有机灵的司仪连忙插科打诨，大厅上的气氛终于又重热烈起来。
贺秋秋看完了这场大戏，心满意足地拿了筷子夹桌上已然冷掉的拔丝香蕉。
周里占着身高腿长帮她夹了一筷子，低声问道：“我觉你特别喜欢看这对母女的热闹，每回看完了之后心情好像变得特别的好，连这么粘牙的东西都要吃。”
一口香甜的香蕉放在嘴里吃也不是咽也不是，贺秋秋没好气地道：“这种盛世白莲花装可怜博同情的大剧连电视上都不敢这么演，怕被观众骂成智障傻子。要不是他们自个败露，小英姐不知道还要受多久的冤枉气。我一定要好生跟着学学，省得以后吃了大亏还要给别人叫谢谢。”
周里知道她偶尔有些阴阳怪气，况且他自以为知晓了贺秋秋隐藏至深的秘密，就宽容一笑道：“盛世白莲花这个名词倒是极鲜，你打哪儿看来的？回头找出来让我也瞧瞧，分析一下这种人是不是有什么人格缺陷？”
贺秋秋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要是让韩丽娜知道周里准备分析她母亲身上的人格缺陷，还不知道要怎样抓狂呢？自从那日把事情说开以后她看周里格外顺眼，觉得隐约有一种自己人的意思在里头。
她悄悄把一块自己不爱吃的肥肉拨弄在周里的碟子上，“难不成你忘了当年刘玉梅唆使戴志强撞我们的事吗，要不是阴差阳错地被捅露出来，我们大家都还蒙在鼓里呢。那个韩丽娜跟她妈有样学样，往日在学校里时时端着一副我欺负了她的表情，看了就叫人生闷气。”
周里忍俊不禁，却还是把那块肥肉挟起送进嘴里吃了。顺手又夹了一筷子胡萝卜丝放进贺秋秋的碗里，责备道：“怎么没看见你挟蔬菜呢？看你长得这么瘦，分明就是营养不均衡。”
贺秋秋把胡萝卜丝拨弄到一边不满道：“我又不是属兔子的干嘛要吃胡萝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不喜欢吃这些东西，总感觉里面有些怪味儿，你难道吃不出来吗？”
周里就纵容笑道：“照你这么说，韭菜有辣味，芹菜有药味，莴笋有苦味，西葫芦没有味儿，胡萝卜咬起来太硬，西红柿嚼起来太软。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有什么菜是你能入你口的？”
贺秋秋就不自觉地噘嘴道：“我有这么矫情吗，小时候山上那些野菜我照样往嘴巴里头塞呢！”
周里斜了她一眼，“那时候是家里条件不允许，就苦了那几天罢了。更何况我听你妈说过，你吃那些野菜时放了不知多少糖盐酱醋花椒麻油，一盘野菜兴许比一盘肉都贵了。”
贺秋秋见说不过人家，就狠狠地伸脚踹了他一下。周里眉神在在地连身子都没晃一下，把那点儿小打小闹当作了情。
坐在对面的李明秀恰巧看见了这一幕，喜滋滋的扯了一下丈夫的衣角。
其实贺宗伦早就看见了这一幕，借着喝酒的动作悄声叮嘱道：“别说破，咱家大丫头面子浅，当心被戳穿了又要使性子，她折腾起事儿来到时候苦的还是周里。”
李明秀不懂这些弯弯绕，但是丈夫的话她是愿意听的，立刻正襟危坐装作没有看到那边浓情蜜意的情形。一边在心底里暗自盘算，等秋儿毕业的时候，自家到底要置备多少嫁妆才合适？
第171章厚黑
虽然有些小插曲，但是婚礼还是顺利地举行了。
一对刚刚做了人的旧人也抛开一些不必要的烦恼，被欢天喜的人们送入洞房。贺家人吃完酒宴，乘坐了部队吉普车回到家属大院。看着天色还好就干脆顺着碎石子铺就的小径慢慢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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