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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掩感到一丝挫败，堵在心口，不大舒服。

  县学为官府所办，名额受限，需通过县试才可入学。依照规定，一登癝册，生员们的饭食和习学费用皆由官府供给，有的地区以银代粮，每人每年给饩银十余两，或在赋税中抵扣。

  如宁掩那般家境的学生自然不在乎那点儿贴补，但对漱玉来说却要靠癝粮填饱肚子。

  晌午用饭，都在膳堂，那时朱槐常克扣县学官费，于是学生们吃得清汤寡水，很久才有一顿鱼肉。宁掩等人不吃膳堂的饭食，他们的午饭都由小厮从家里送来。

  初春某日，遇游三郎生辰，游府在酒楼订了精致美食，送到书院，让他请同窗好友一起庆生。

  宁掩留意漱玉，果不其然，她并不领情，仍旧端着托盘去厨娘那儿打饭。游三郎爱张罗，也好面子，看见有人独坐角落，便特地招呼她来大桌，与众人一同热闹。

  漱玉婉拒说：&1dquo;不用了，我吃这个就好。”

  游三郎打量她面前的饭食，不解道：&1dquo;稀饭，丝瓜，咸蛋，你就吃这些啊？”

  漱玉没回应。

  这时宁掩轻笑说：&1dquo;人家清高，习性俭朴，自然瞧不上这些大鱼大肉，俗嘛。”

  游三郎皱眉：&1dquo;吃得好有什么错？难不成非要过得像个乞丐才能彰显品性？如此孤芳自赏，可知《管子·法法》有云，钓名之人，无贤士焉。”

  宁掩语气懒散：&1dquo;谁知道呢，也许并非孤芳自赏，而是由奢入俭难，吃了这一顿，以后面对清粥小菜可如何下咽？”

  游三郎道：&1dquo;这有何难，日后我让家里多备几道菜便是，也没几个钱。”

  宁掩瞥着漱玉：&1dquo;你肯给，人家未必肯要呢。我也就说说而已，或许人家吃惯了稀饭咸蛋，当真喜欢呢？”

  众人笑起来：&1dquo;不会吧，那东西真有人喜欢？”

  宁掩嗔怪地&1dquo;啧”一声：&1dquo;各有各的命，别这么以己度人。”他说着伸长脖子打量：&1dquo;我瞧着挺好，吃惯山珍海味，偶尔尝尝穷人家的粗食，倒也奇。”

  身旁好友闻言相互推搡：&1dquo;好啊，你去试，快去。”

  &1dquo;你去你去，我才不吃那个。”

  漱玉脸色白，胸膛起伏，深吸一口气，搁下筷子，端着碗朝那桌走去。

  游三郎忙起身张罗：&1dquo;来，快挪个凳子。”

  漱玉走到宁掩跟前，看着他，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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