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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承河咧嘴，试图扯出一个笑容出来。

  但嘴角也不过是酸楚和苦涩，咸咸的眼泪，让他心如死灰。

  “我以为我的亲生父母是爱我的……我以为我就算是孤儿也没关系。至少……至少在出生的那一刻，是有人在期待我……

  但凡、但凡我的亲生父母，曾经有一丝一毫的爱我，我都想过我会原谅他们……可是没有，从来都没有……我就是一枚棋子，从出现到出生，对我感情除了利用，就是累赘……”

  厉承河语无伦次的哽咽着，情绪崩溃，都无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越是扯着嘴角，挤出笑容，他的眼泪就掉的越凶狠。

  他觉得自己这狼狈不堪的样子，实在太丢人，一直都低着头，拼命用袖子去擦眼泪。

  不敢去看厉司珩，不想让自己的脆弱被他看见。

  厉司珩将手中文件收起。

  神色凝重而深沉，俊朗挺立的五官陷入阴影之中。

  侧目，沉默不语的望向厉承河。

  “爸，你知道更可笑的是什么吗？我以为、我以为……她来找我是因为这么多年，终于想起了我，终于对我有了感情，哪怕不是父母对孩子的爱，哪怕是怜悯，后悔，同情……我都觉得是一种安慰。可笑的是，连这种卑微乞求的感情都没有……

  他们想把我认回去，纯粹是因为……我又有了利用的价值！

  真可笑！实在太可笑了！我的存在对赵女士来说，就是工具而已！

  她后来结婚，招了上门女婿，生了个儿子。前几年她儿子出车祸，当场死亡，她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赵家说起来是书香门第，可实际上就是一群思想传统，腐朽不堪的老古董！

  没有儿子就是断子绝孙，她不想被家族的人取笑，她觉得自己在家族里没有了地位！没有了身份！要被家族驱逐在外！

  这个时候，她终于想到了我，想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亲生儿子！

  让我回去给她撑场面，撑身份，撑地位。这样她才不会被家族的人笑话。

  可是，从她找到我，说要带我做亲子鉴定，把我认回去，一直到今天我从赵家跑出来，她都没有问过我一句，这些年我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有没有受委屈。

  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和我说的只有让我听她的话，只有命令我，要求我……她根本不在乎我。她庆幸的是她不用被家族嘲笑看轻了，而不是庆幸我还活着……”

  厉承河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双手抹着眼泪，又哭又笑。

  眼泪鼻涕哗哗的往下淌。

  情绪崩溃之下，将这么多天遇到的委屈，悲哀，崩溃，还有绝望，全都泄出来。

  他的心实在太难受了。

  一旦找到了宣泄口，就再也没办法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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