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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雾让可见度降得非常低,庞叔不得不眯起双眼看着道路左侧。
在车子已经开出了将近一公里后,庞叔依然没有叫停。给他们开车的司机是走过这条路的,这会儿也忍不住皱着眉侧脸去看,而后座上的尘先生几乎是掐着点儿睁开了眼。
也许真的服了老,他的眼中有几秒钟的混沌。然后他看向车窗外,眼里冒出了精光,问:“怎么还没到?”
庞叔从前面回过头来,说:“暂时还没有看见界碑。”
尘先生对这条路太熟悉了,他伸手按住了车门上的把手,说:“停车。”
司机把刹车踩得很慢,是怕颠着人。但尘先生忽然抬高声音,说:“停车!”
从二十多岁开始,他就没有安定地在祖国或者家乡居住过,期间一直美名其曰地把犯罪后的逃亡叫做漂泊,以此来慰藉心中的遗憾。五十年在几国中间游走,这样的风吹雨打让他不再是当初那个狂肆的年轻人。
尘先生不得不承认,他在这场大雾里心惊胆战,觉出了某种不详。
前方传来引擎声,尘先生冷声说:“调头,往回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迎面驶来了三辆九座的运输车,和他们车头抵车头地停了下来,把前路挡得死死的。司机想要倒车,但他们的车队有五辆车,后面的车没动,他们根本倒不出去。
浓重粘稠的雾里勾出了深色的影,又有三辆车从身后开了过来,把他们的退路彻底堵死了。司机见势不好,立刻锁了车门,庞叔的手枪也已经拔了出来。
可就在这半分钟的时间里,从前后的六辆车里冲下来了至少三十人。防弹盾牌怼到地面时出了沉重的声响,等尘先生再仔细看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严实地包围了。
这样训练有素的人不可能是毒贩,也不像是鸵鸟手底下的保镖。尘先生已经可以肯定来者不善,但对面没给他反应的时间,鸵鸟的电话已经打到了庞叔的电话上。
庞叔接起来,然后把电话交给了尘先生。尘先生说:“鸵鸟。”
然而传来的是一个女性声音,她说:“是我。”
尘先生看向车外,但那周围的白雾稠得搅不开,他只能看到围截着的汽车轮廓。尘先生的眼里射出了又亮又毒的光,但他的声音依然平淡而和缓,他说:“谭燕晓。”
“很高兴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谭燕晓笑了声,说,“好久不见了,尘先生。”
这两个人交手二十年,从逾方市到边境,再到如今的对峙,都是彼此职业生涯里最大的对手。他们的声音甚至有一点像,低沉里稍微沙哑,优雅有质感,如果不是此时的情形,他们听上去仿佛是多年的好友。
尘先生说:“好久不见,”他没拿着电话的那只手缓缓收紧在手杖顶端的银色蜘蛛上,“谭局长大驾光临,我很惊喜。”
“不敢当,我不过是替鸵鸟跑这一趟。”谭燕晓微笑着说,“难得你回家,咱们这么多年,我自然要列队欢迎。怎么样,今天的阵势你还满意吗?”
“回家”这两个字用得巧妙,尘先生冷笑一声,并不回答。谭燕晓善解人意地为他揭开谜底,说:“界碑早就过了,尘先生,你现在已经在祖国的土地上。”
尘先生下意识地回头,从后车窗看出去,但视线里除了车辆和围上来的持盾士兵以外只有大雾。边防部队和警察不能在外国领土上开战或者抓人,谭燕晓此时敢这么用武装部队围住他,说得大概就是真的。
谭燕晓仿佛知道他此时的动作,说:“界碑在你们身后大约七十米的地方,我得感谢今天的这场雾,我随手一遮,你就没有看见。”
电话是开着扩音的,尘先生看向负责路上警戒的庞叔。这人办事从来没有出过岔子,偏偏在今天眼睛不好用。
庞叔低垂着双眼,紧抿着嘴,并没有替自己的失职辩解的意思。
尘先生挪开电话,抬手就给了庞叔一个耳光。
衬衫上的宝石袖扣一闪而过,蓝色蝴蝶的翅膀尖端又深又狠地破开血肉,在庞叔的下颚划出了一道口子。蓝与红交相辉映,竟然像极了警笛,尘先生垂指触摸到了那里的鲜血,面容狰狞起来。
“尘先生,今天你跑不掉的。”谭燕晓给够了他反应的时间,说。
“我不打算跑,”尘先生骤然笑出声,“但也不打算投降。”
“你对上的是中国边防警察,”谭燕晓沉了嗓音,说话时犹如淬了冰,“你应该知道,在这样的战斗力面前你根本没有胜算。不如放下武器,立刻停止一切抵抗。”
别的不说,就以尘先生的制毒和贩毒量来说,他连死缓的可能都没有。这一点双方都心知肚明,所以谭燕晓甚至没说“争取宽大处理或者减刑”这样的话。
尘先生摩挲着袖口,说:“谭燕晓,你是个难得的、有力的对手。”
沉默片刻,谭燕晓说:“我的荣幸,彼此彼此。”
这话不是假的,尘先生在逾方市完全脱离出他的师父开始单干的时候,恰好是谭燕晓从部队调到公安的时候。两个人在交手的期间见证了对方事业上的崛起,在不断的追逐和战斗里消磨了仇恨,成为最了解彼此的陌生人。
“所以,”尘先生叹息一声,说,“能在死前和你正面较量一场,然后和你一起去死,我也很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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