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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场面对裴昇而言，绝对是沮丧的。他不得不承认，即使捧再多金银珠宝，把它们堆砌到周颜面前，也无法令她如现在笑逐颜开。

  她站在广袤的世界里，不施粉黛的一张脸，不能称之为红润或白皙。

  因早起和劳作，她的脸上挂着黑眼圈，疲惫地微微向下垮。周颜是憔悴的，被日晒和风沙折磨得有了痕迹。如一根被桐油养护得绵润的梨花木，从室内滚落到户外，暴风骤雨也过，烈日当空也过，得到许多深深浅浅的划痕。

  不完美的、粗糙的，前所未有的漂亮。

  裴昇愣住。上一秒他还在纠结，是否要狠心将她带回去，现在他有了答案。

  &1dquo;谢谢。”裴昇温声道，&1dquo;您可以再和我说说工作室的细节吗？”

  忽然的风沙令他眯起眼睛，看不清遥远的爱人的影子，却听见她的笑声，载着风浪送过来。

  后来便跟着徐队长返回市区，对方向他详细介绍了国内目前的纪录片市场，一个不算赚钱的行当。

  &1dquo;如果要投资，我个人来说并不推荐您投资这个领域。”

  &1dquo;没关系，也不是所有事都为了收益。”裴昇不以为意，拨弄手心一枚镜头盖的开关，&1dquo;况且收益不仅仅只有金钱这一种形式。”

  情谊或者快乐，也是收益的一种。

  傍晚来了一场雨，扑在茶室的窗边。这里难得有一场雨，轰轰烈烈的水滴，被风卷着摔到地上。

  裴昇结束了视频通话，对面是徐队长推荐的运营团队，谈话的过程还算顺利。

  他刚挂了视频，又翻出周颜的号码，听筒里还只有风声。

  &1dquo;下雨了吗？我这里没有，可能只是局部小雨。”周颜淡淡说。

  &1dquo;等我。”裴昇不愿再玩普通朋友的游戏，他空出的时间不多，不想留个心结在这里。

  他开车往沙漠区，夕阳埋在云层背后，露出一点点金色，如即将燃尽的炭火，最后一点明灭的光。

  雨比他稍早一些抵达沙漠区，车灯扫过拍摄地，高矮不一的模糊身影里，裴昇很快现周颜所在的位置。

  她抱着自己的相机，蜷着身子，头顶盖了一件男士外套。车灯晃到她脸上，水汽濡湿的碎贴着她的脸颊，上面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怔愣地望着裴昇。

  &1dquo;上车。”裴昇看见她身边站着的郑麟，变得有些烦躁。

  眼见她把头顶的外套扯下来，递还到郑麟手里，又接过对方替她拿着的水杯，一系列友好又日常的动作，隔着一扇车门，分割成他和他们。

  回程的路裴昇沉着脸，他的不悦显而易见，可周颜只是偷偷看他两眼，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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