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察觉端倪(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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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九日,后山,钟家顿舍。
所谓顿舍,即宿舍,军中重要的将领都特意配备了相应的宿舍,以便安置家人。沿路走来,许文武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钟帆虽正值壮年,膝下却只有钟梨花这一个痴傻的独女,原因是年轻一次训练时,曾从马上摔下,摔坏了子孙根,自此再无生育能力。家中,除了父母和弟弟均在原籍地居住外,钟帆与钟夫人、钟梨花多年来一直住在军营。
三年前,钟梨花还可以在附近自由活动,后来有一次,独自走进深山之中,碰上了大年纪的单身汉,差点被玷污,幸好婢女跟了过来,大声呼叫,吓走了坏人。自此之后,钟梨花便只能在院中活动,就连许文武也没见过她。
如今与钟帆一同住在顿舍的,除了夫人、女儿,就剩下自幼照顾钟梨花的罗奶娘,一名婢女小莲。还有一名男性杂役阿德。
钟家的门敞开着,一眼就能看到小院中搭了灵棚,棚外垂着三条白布做的丧幡,左右一条,中间一条。棚下放着一副空棺,棺木前放了一块灵位,婢女小莲与奶妈正跪在灵位前烧化纸钱。
永明葬俗,中间的白幡名为下马幡,吊唁的客人看见下马幡就应脱去身上的饰物,以示尊重。花月胧只梳了高马尾,本来就没什么饰物,反而是旁边的许文武,郑重地取下了头上的精钢冠。
在院中来回踱步的钟帆留意到两人,敷衍地行了行礼,拱手道:“王妃、许副总兵,有心了。”钟帆眼底乌青,面饼般大圆脸上透着憔悴之色。
许文武先是寒暄了几句,方转入正题,说花月胧为查明此事而来,让钟帆及其家人都配合配合。
果不其然,清楚两人来意后,钟帆连虚伪的恭敬也不想维持了,“王妃若真为我们着想,就尽快还小女遗体,让她早日下葬吧!”话毕便拱了拱手,手边的袖子微微褪下,露出一丝红痕。
眼尖的花月胧立刻就注意到了,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淡然道:“萧烈是忠臣之后,侯爵加身,想斩他,纪知州还没这个胆量,钟参将心急亦无用,最后还待圣裁。”
此番话不讲人情不安抚人心,也不讲利弊,只讲政治,讲圣意,一句话就将钟帆堵得无话可说。许文武稍稍侧目,他忽然明白妹妹为什么输得如此彻底了。
“王妃请便吧!”钟帆压着怒气,拂袖而去,看样子从钟帆身上是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了。
花月胧现端倪之后,钟帆便成了这个案件要的嫌疑人,加之钟帆曾在义庄门外阻挠验尸,要不是她手快,加上宁王的威压,钟帆说不定都敢抢尸了。如果案件另有隐情,钟帆又牵扯其中,从他口中别说有价值的线索,他不将水搅浑乱说一通都是积了大德了。
于是,花月胧将调查的重心放到罗奶娘与婢女小莲身上。基于现代刑侦的个别询问原则防止串供,花月胧先将小莲叫出来,又让许文武看管着奶娘。
一名小小婢女独自面对宁王妃,起初小莲怕得抖如筛糠,花月胧掏出一本空白的本子,暂以石墨芯作笔,用以记录,见小莲情绪紧张,她也并未单刀直入,反而是先问些日常的话,好掌握小莲的情绪,“钟梨花是天生就患有痴呆证吗?”
小莲迅摇了摇头,“回王妃……不是的,我听奶娘说,是五六岁时了高烧,才把脑子烧坏的。”
“你听说?你不是与钟梨花一同长大的?”
“回王妃,虽然小姐与我同岁,但我是八岁才来到钟家的,伺候了小姐八年。”小莲以手臂夹紧身体,不敢与花月胧对视。
脑中灵感一闪,花月胧忽然察觉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停顿片刻,才继续问道:“平日钟梨花的生活起居是怎样的?”
“没什么特别。”小莲思索一阵,“小姐很听话,像个孩子,也会自己吃饭,平日就在院中跑跑跳跳,做做游戏,我平日侍奉夫人比较多,一般都是奶娘看着小姐,夫人不需要我伺候时,我才去陪小姐。”说起往日,小莲的身体逐渐松弛了下来。
“按你这样说,小姐的作息应是十分规律吧?”石墨摩擦纸张的沙沙声,在花月胧手下响起。
“是啊,小姐一般是辰时起床,吃过早饭,就一直玩到午时,午时吃过午饭后会小睡一阵,大概未时四刻就会起来,这时夫人一般还在午睡,我就去陪小姐,直到酉时二刻吃晚饭,晚饭之后就会让奶娘讲故事,不到亥时便去就寝了。”
见小莲状态逐渐正常,花月胧便切入正题,道:“案当天,小姐怎么不见的?”
一提到案当天,小莲的身子又绷紧了,“回王妃,那一晚……小姐是半夜不见的,我们去到房间时门窗都打开了,小姐却不在,于是奶娘就赶紧禀告老爷夫人,老爷就叫了几个人带人去找了……后来就现小姐被杀了。”
“那时是什么时辰?”花月胧察觉小莲神色有些异常,便开始从细节问。
“回王妃,应该……应是……子时。”小莲支支吾吾,“是、子时。”
“子时几刻?”蛇打七寸,小莲这种软弱的性子,正好让花月胧拿捏住了,见她两唇打颤,立刻追问道:“再问一遍,子时几刻……按理说,军中严格,钟家虽不在军营,但附近也住了其他军官,不可能没有人打更吧。”
小莲为难地低下头,咬了咬牙,“回王妃……子时……子时二刻。”
“那就奇怪了,你们小姐亥时已经入睡,缘何你们子时会进入小姐房中啊?”封建社会等级森严,钟梨花再痴傻都是主子,未经主子许可,擅自进房,除了有行窃之嫌,还属于不敬,当了八年的婢女,小莲不可能不知道,“小莲,你是不是见钟梨花痴傻,想趁小姐熟睡,进去偷些珠宝饰啊?”
戳穿了谎言,再扣个行窃帽子,说这话的不是别的无足轻重的人,而是宁王妃,万一被宁王妃定上了意图行窃的罪名,这事可大了,小莲吓得噗通跪下:“回王妃,小莲不敢,我没进小姐房里,我……我那时也睡下了,钟家人少,夫人说不用值夜……我、我是听到响声才起来的。”
“你听到什么动静啊?”再精心策划的谎言,都躲不过无数的细节。
“我……我听到……似乎是门窗打开的声音……”
花月胧得逞地笑了笑,“你说你侍奉的是夫人,按理说,你应该睡在夫人寝室附近吧,你所住的地方,还能听到小姐房中门窗开启的声音??”
一个谎要用百个谎来圆,小莲如今仿佛就在拆东墙,补西墙,西墙补好了,南墙又漏了,她张了张嘴,百口莫辩,“我……我……都是听奶娘说的……奶娘住在小姐旁边……”
出乎意料,花月胧不追问了,按她的想法,小莲不过是受人指使,只要指使之人一天能控制她,她恐怕是不会说真话,“我再问你,小姐失踪那夜,晚膳吃了什么?”
花月胧这个问题小莲毫无准备,犹豫半晌,道:“应该是……吃了,炖鸡汤,烧饼,还有……还有炒山蕈。”
“好,签字画押吧。”花月胧递过本子,又从挎包中摸出一盒朱砂调的印泥,递给小莲。
小莲犹犹豫豫,才双手接过,在证词上签字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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