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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昂的&1dquo;狼顾”征相在余伯宠看来已习以为常,苏珊却不禁感到好笑,说:&1dquo;你这位朋友有点古怪,好像脑袋后面也长着一双眼睛。”
&1dquo;你高估他了,”余伯宠懒懒地笑道,&1dquo;如果脑袋后面也长着眼睛,就不可能留给别人向水里投毒的机会。”
&1dquo;啊,原来他就是监造冰块的负责人,刚才你为什么不当面查问?”
&1dquo;嗨,”余伯宠微微苦笑,&1dquo;有些问题是不会轻易得到答案的,必须依靠自己探索求证。”
苏珊懵然无知,他却没有进一步的解释,而是将深邃的目光抛向前方。半空中云愁雾惨,远处黄尘弥漫,似乎有变天的迹象。余伯宠的脸色骤然阴沉,喃喃叹道:&1dquo;真正是祸不单行,如果这时候来一场风暴,不知道探险队还能不能挺得过去。”
天气变化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厄运来临前,人们所能做到的只是加强防御措施,尽量减少损失。傍晚时分,探险队重选址,在一处低洼地带安营扎帐,又挖了一排土壕沙坑用以掩蔽辎重物品,诸如牲畜粮草、仪器工具、零散的文物等,甚至包括那些混杂着剧毒的冰块——其中的原故就好比一个谨行俭用的财主,忽然现积攒多年的黄金不过是一堆废铜烂铁,即使痛心疾,却也不忍断然舍弃。
和以往稍有不同的是,不需要特别守护,也不必担心有人盗取冰块。至少迄今为止,干渴的折磨还不能越死亡的威胁。一切安置妥当,所有的队员都躲进帐篷,和衣蜷缩在被窝里,默默聆听着帐外的动静。
风声渐起,却不是很大,细碎的沙粒打得帐顶啪啪作响。然而,正是这种前兆,人们才更加感到恐惧。因为真正可怕的沙暴就像一个虎狼之年的旷妇,往往来势绵软,后劲十足,并且延续不绝,凶猛异常。
果然,夜色越昏黑,风力越强烈,挟带着尖锐的啸叫在沙丘间穿梭回荡。这时却有一条幽灵般的身影溜出营帐,顶风前进了几步,又下意识地回头一瞥,看上去竟像是勇武机敏的杜昂。他艰难地走到营地边缘的沙坑旁,从一峰卧倒的骆驼背上解下一个装冰的包裹,而后连滚带爬地返回帐篷。
紧紧系牢帐帘,摘去脸上的风镜,将冰块放入事先预备的铁锅里,又点燃了下面的煤油炉。望着摇曳不定的火苗,杜昂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当冰块开始融化,他却忽然察觉有异,蓦然回,顿时目瞪口呆。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余伯宠和苏珊居然并肩端坐在自己的睡榻上。
&1dquo;余&he11ip;&he11ip;余老板,你们怎么进来的?”杜昂惊愕莫名。
&1dquo;很奇怪是不是,其实每个人都会遇到百思不解的难题。”余伯宠答非所问地说,&1dquo;正如我们此刻的迷惑,探险队人人皆知冰里有毒,你却毫不犹豫地拿来止渴,莫非已经达到了勘破生死的境界吗?”
杜昂缄口无言,悄悄改变了一下坐姿,右手攥紧了刚才用来切割冰块的短刀。
&1dquo;不要乱动!”苏珊厉声警告,&1dquo;你的面前有两把上膛的手枪,哪里还有反抗的机会。最好保持冷静,心平气和地和余先生聊一会儿。”
《楼兰地图》(十六)(4)
无须提示,杜昂也看到了他俩手中的武器,神情虽然有几分气馁,阴森的目光里却透出一股倔强和怨愤,冷冷地盯着余伯宠说:&1dquo;不要太得意,若非布莱恩提前撤退,冰块存量骤减,过早出现了&1squo;图穷匕见’的局面,恐怕你至今还闷在鼓里呢。”
&1dquo;不错,说来惭愧。”余伯宠轻轻点头,&1dquo;我把一些简单的事情想得过于复杂,以至于被许多虚幻的假象所蒙蔽。实际上只从表面的破绽入手,也早该揭穿你的鬼把戏了。”
&1dquo;哼,说得倒轻巧,好像我们的计划部署有无数漏洞似的。”杜昂嗤之以鼻。
&1dquo;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余伯宠说,&1dquo;你们精心设计的阴谋固然缜密,却也远远称不上天衣无缝。回想一下,从浦江码头上船后的失图事件,以及木拉提旅店的枪战风波,直到今天&1squo;胡医生’的仓促丧生,但凡&1squo;樱花社’采取重大行动的时候,似乎都不乏你的身影。并且当对方形迹败露,又无一幸免地死于非命,致使线索中断,考古队无从深究,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吗。另外,&1squo;樱花社’行踪诡异,相互间或许素未谋面,确实需要一个秘密联络的标记。但这一点正是无可弥补的缺陷,稍加思索不难现,就像花影老九的手臂上始终缠绕着丝巾一样,你的那副铁护腕不也是欲盖弥彰的明证吗?”
&1dquo;&1squo;沙狐’果然厉害,”杜昂懊恼地叹了口气,&1dquo;没有及早将你除掉,实在是我们的失误。”
&1dquo;你太客气了,”余伯宠说,&1dquo;从&1squo;媚香楼’开始,继而是船上的偷袭,紧接着又操纵飞机失事,及至花影老九的美人计,你们哪一次肯对我心慈手软,若不是上天庇佑,只怕我早已不在人世了。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弄不明白。”
&1dquo;什么事?”杜昂随口道。
&1dquo;可以肯定,当初你借腿伤之由避免和我同飞疆,只是想暗地里单独赶往机场做手脚。但是,你为什么不制造一场更严重的事故,而仅仅是破坏了飞机的供油系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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