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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失魂落魄,在走廊上快步走着,跟逃似的,一脚踏进领居家的垃圾口袋,渗出的脏水里,还丝毫不知。陈错踩着高跟,跑得不快,好半天才追上人。按许家这样闷头走,最容易出事。
许家被她拉住了,跟个小孩一样,埋着头不吭声,也没反应。陈错只好把人带到一家药店外,买了绷带和创可贴,给许家处理伤口。她弄完手,就让许家掀开衣服,让她看看。
以史少杰那性格,许家肯定不止是伤在手上。许家无力地摇头,拒绝了。陈错也不勉强,她只是陪着许家坐了好一阵,斟酌着起了个话头:“史少杰说,你干涉了他的家事,是什么意思,方便给我说说吗?”
许家静了好一会,才用沙哑的声音道:“我确实有负罪感,所以想弥补一些。他不愿意接受调任,我就想着从别的地方,补偿一二。他是单亲家庭,他爸知道史少杰被学校退学之后,就不管了。他妈还是想让他上好的学校,花钱进去都没关系。结果日夜操劳,熬坏了身体,倒下了。”
陈错没想到,这事竟然还有衍生。她想到刚刚6峥说过史少杰的妈妈在医院,没想到,竟然也许和当年的事情有关。许家继续道:“我想,可能是因为他不肯再拖累家里,所以没有读大学,直接去当兵,当完兵出来,就进了消防队。”
许家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时常在想,如果当时我没那么蠢,这事是不是就不一样了。”陈错不知道该说什么,许家泛红着双眼:“错姐,我知道他当初成绩有多好,也许……他该有另外一种人生,我每次这么一深想,就觉的……”他用手捶了捶心口:“这里过不去,闷的慌。我毁了一个人,我得背着这负罪感一辈子。”
许家继续道:“他妈现在住医院里,我没想着要干涉他们,我只是给她找个好点的医生,调理身体,然后史少杰就现了。”陈错静静地听,她只是将手轻轻放在许家背上,慢慢地拍着。
她听着这个大男孩说:“史少杰说我虚伪,我确实是。我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好过一点。我偷偷看过他妈,他妈看起来太憔悴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我不能想。错姐……我……”他说不下去了,拿双手捂着脸。
陈错软声道:“许家,你知道错了,想补偿我明白。因为你会后悔,并且深深的内疚。有些人伤害的别人,并不会觉得愧疚。比起那些人,你要好很多。可是许家,想要补偿,不是这样的。既然史少杰不愿意你这样去做,说明他根本没办法从你的那些补偿行为中,得到些许慰藉。这样对你对他,都没有任何意义,你明白吗?”
许家没有说话,陈错也没有再劝,她陪着许家坐了一会,等人的情绪稳定下来,就叫了辆车,把许家送回去。再转头找6峥,天色渐渐灰了下来,飘着点小雨。
陈错脚步急促往回赶,她不知道6峥是不是还在等她。她拿出手机,给6峥打电话,这才现手机没电了。陈错加快的脚步,雨好像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她看到巷子尽头拐出一个人,拄着拐杖,拿着伞,眼神着急。陈错停了快跑过去的心,还是6峥一眼看到她,便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也不能算气势汹汹,因为动作不变,就跟个笨拙的大熊一样,是个可爱的男人。陈错慢慢走了过去,心知肚明:“找我啊。”6峥皱起眉头:“手机为什么关机了。”陈错道:“没电了。”6峥将伞挡在陈错身上:“快回去吧,雨要下大了。”
6峥一转身,她才看到6峥衣服上,沾了很多水,还有些脏。她忙道:“你身上怎么回事,在哪碰到了?”6峥执着伞,故作镇定:“蹭到墙了。”陈错怒道:“你骗谁呢!是不是摔到了!在哪?让你等我吧,你出来找什么,现在还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然后她的话音全消失了,因为6峥抱住了她,温情地将她的后脑勺按在了自己的颈项里。感觉到怀里的女人不再激动后,6峥才把人松开,低声道:“果然抱一抱你,就乖多了。”
第5o章
陈错直到被松开,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哄了吗?她还挺受用的,不过6峥这一套一套的,究竟是从哪学来的。陈错扶住6峥的手臂,叫来了车,他们俩在一个小区,但陈错要去那行李包。
本来气势汹汹,收拾行囊就要搬进6峥家里,反正6峥也不碰她,他们俩孤男寡女也搞不出人命,只是单纯想照顾而已。没想到6峥不愿意,在车上就让陈错把行李拿走,他一个人可以。
陈错侧过身,眼睛盯着6峥以为摔倒而沾上的污渍:“你确定?”6峥一本正经地把那块脏掉的地方,挪到身后压着,假装不存在:“我确定。”陈错也不跟他争辩了,大不了白天去6峥家,晚上回自己家呗。
陈错到了6峥家,也没有就这么走了。她脱了高跟,换上拖鞋,进了厨房,围着围裙,对着中午的剩菜剩饭大展身手。6峥靠着门边看她:“我还是能够放微波炉热一下的。”
女人扎了头,落下一俩缕,垂在耳边,听到他的话,瞪了他一眼:“锅里热的才好吃。”男士围裙勒在她身上,就跟件大长裙,裙边一路落到了她的小腿前,藏蓝色的布边,趁得她越白。
厨房里热,没一会她的鼻尖就冒汗了,她随意用手背蹭了蹭,然后让6峥别这样盯着她看,不自在。6峥被赶到沙上坐着,陈错踩着拖鞋,哒啦哒啦地过来给他开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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