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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斷一下。」顧凌宇突然開了口,「你所說的這一切,的確不錯,沒有什麼漏洞。但有一切都是以『幕後黑手是泣露閣閣主和你母親』為前提的。如果不是呢?如果幕後黑手就是煙波城中的某一個人,或者還有什麼其他的真相,那麼他們只攻擊琨玉山和泓興派也不是沒有可能。」
聞言,林雁一看了顧凌宇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的傷懷,而後一轉身便朝著任渠椋深深地拜了下去:「師尊!鬼皿背後的指示,確是泣露閣閣主!此事我若是有半句虛言,便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顧凌宇也就是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罷了,倒也沒有什麼讓誰不得好死的意思,見林雁一動不動便跪,一時也有些不適應:「林姑娘,倒也不必發這麼毒的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也不是給誰定罪。」
桂江雨卻是有些不依不饒:「天打雷劈?天道那麼忙,為了這點事就隨隨便便天打雷劈,那這大天底下豈不是天天都電閃雷鳴?」
言下之意,林雁一這個誓發得不夠誠心,未必當真能夠應驗。
林雁一看向桂江雨,冷笑了一聲:「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沒有信過我說的話?裝的這麼像倒真是難為你了,桂掌門!」
目光掃過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個大男人,忽地有一滴淚從林雁一眼角划過。
她頗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自嘲地笑了起來:「早該料到的,我到底在期望些什麼。你們要我做些實際的事情出來?好,我做就是。但是師尊,我所說的話句句屬實,鬼皿的確是泣露閣閣主想要用來一統修真界的工具。我是不能親眼看到了,但還請師尊看在咱們好歹師徒這麼多年的份上,在我死後即刻便找出閣主,平息禍端!」
話音剛落,未及在場諸人反應過來這一句「不能親眼看到」是什麼意思,林雁一便反手就近拔出了桂江雨腰側的佩劍,朝著自己的心口刺了下去。
「林雁一!」
「林姑娘!」
這一劍,是實打實刺了下去的。沒有猶豫,不是做戲。
在場沒有誰是不通劍法的,自然也都看得分明,這一劍,是致命的。
劍刃鋒利,才一觸及心口上的皮肉,滲出的鮮血便染紅了雪白的衣襟。
錚——
任渠椋長劍出鞘,反手一挑,便將林雁一手中的長劍挑起,筆直地飛起刺入了旁邊的木柱之中。
「你這是做什麼?」任渠椋皺眉問道。
他方才與林雁一劍刃相擊,自然是感受到了林雁一手上的力道的。
方才,若是他再慢一瞬,只要一瞬,林雁一便會血濺當場。
林雁一原本便因五毒蠱而氣弱體虛,若這一劍再從那個位置刺入,是決計沒有活路的。
林雁一抬頭,滿目創然:「我若是不如此,我若是不以命自證,師尊,桂掌門,顧公子,你們有誰會相信我說的話嗎?」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倒是誰也不好意思再繼續為難林雁一了。
任渠椋輕咳一聲:「你受傷了,先包紮傷口吧。鬼皿攻山,事發突然,怕是來不及等到明日一早再出發了。你先自己收拾收拾,我們去叫輕隱和雁楨起來。你……自己能處理嗎?」
林雁一面色蒼白,捂著胸口虛弱地擺了擺手:「我可以。」
這傷的位置尷尬,自然是不能讓旁人留下幫忙的,於是三個大男人便退出了林雁一的房間。
「你們信她說的話麼?」桂江雨問道。
顧凌宇看向桂江雨:「不是,你到底怎麼回事?你是第一個知道林雁一的身世,方才也是對此表現得最深信不疑的人,我還當你是知道了什麼才這麼確定,你怎麼這會兒又說出這樣的話?」
「方才我不過是覺得,不會有人願意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但如今鬼皿攻山,偏偏又放過了煙波城,實在蹊蹺可疑。」
任渠椋嘆了口氣:「方才那一劍,若也是做戲,那未免太捨得出去了。而且,若林雁一當真是幕後之人,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還和我們做戲。對方不攻擊煙波城,也不排除想要嫁禍煙波城的可能。」
「行了行了。」顧凌宇打斷道,「敵人都打到家門口了,這種時候就先別想著從內部找奸細了,還是先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桂江雨是和鬼皿交過手的,自然知道,一個鬼皿他們都難以對付,更不要說十數鬼皿——這個時候,即便是他們現在趕回自己的門派,只怕也已經於事無補。
這一點,三人都心知肚明。為今,只有一個辦法了——
「只有找到背後的施術者,並且殺了他,才能結束這一切。」任渠椋道。
「可我們要上哪裡去找?之前不是說鬼皿之術,只有施術者在附近的時候,才能奏效麼?若真如此,那為何琨玉山和泓興派會同時遇襲?」
桂江雨深吸一口氣,終於道出了實情:「其實……想要遠距離操縱鬼皿,也不是做不到。」
話一出口,兩道目光便集中在了桂江雨的身上。
「之前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說魔界有兩件上古時期留下來的寶物,分別喚作墨玉和赤玉,是兩塊極大無比的巨石。傳說,這兩塊奇石是上古時期某位上仙的靈丹所化。後來這位上仙不慎墜入魔道,為了不讓自己為禍蒼生便將自己封印在了青陽山,靈丹化作了赤玉和墨玉。千百年後,兩塊奇石便落入了魔尊手中,成為了魔界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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