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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夜半私語
夜近三更,天空依舊不見星月。
頭上暗沉的灰和深邃的藍絞纏了半晚,愈加混沌焦灼,已有些辨不清本來的顏色。
蕭曼在半山腰裡斜斜地向上張望,山巔的燈火稀薄朦朧,淺淺勾勒出殿宇的模樣,幾不可見,反倒是那片光被重重黑暗覆壓成一線,像隨時都會消逝似的。
這一愣神便墮在了後面,趕忙快走兩步趕上曹成福。
堆土而建的山並不高,須臾,那遠望如海市蜃樓般的殿宇已近在眼前。
從前在坊間總聽人傳說,當今聖上玄修之處如何巧奪天工,恍若仙境,現在瞧見真實,才知全然不是杜撰的那麽回事。
尤其是匾額上「神霄宮」三個字,許是夜色凝重的緣故,此刻竟染了塵似的毫無光彩。
她顧著規矩沒敢多看,一路上了玉階。門口當值的內侍都識得曹成福,一嗬腰便恭敬地放行入內了。
殿宇深闊,四下里都點著燈,也不知有多少,卻沒什麽暖和氣兒,莫名倒有幾分靈堂的樣子。
沿通廊走到一半,曹成福見已沒什麽耳目,便停下來低聲吩咐:「之前的話不多說,咱家再提醒一句,這裡可不比別處,哪些該瞧哪些不該瞧,哪些當說哪些不當說,一切都聽督主吩咐,別想著自個兒拿主意。只管把交代的事兒做好,其餘的天塌下來也壓不到你頭上。」
看她應了聲,又嗬聲一嘆,瞥著不遠處帳幔重重的地方:「沒瞧出你還真是個有福的,咱家在司禮監也好些年了,最多也就把這條路走到頭,你倒好,頭回來就能進精舍里去面聖,嘖,唉……」
他明著發牢騷,一副自己眷少福薄的樣子,蕭曼卻已聽出那藏在話頭裡的意思,略略一想,便恭敬道:「我不過是有些用處而已,曹少監能把我送到這裡,才是督主最親信的人。」
曹成福聽得眉眼一舒,稍有些意外地上下打量她:「喲,還真會說話了,咱家不用你奉承。記住,人人頭上都有一片天,咱們這些人的天在哪兒,自己可仔細想清楚,心思千萬用對了地方,別這山望著那山高。行了,督主還等著呢,快走吧。」
蕭曼聽出他心裡受用,可後面那些話便有些不明所指了,她不及多想,跟著他繼續往前走,很快便到了精舍門口。
曹成福使個止步噤聲的眼色,自己稍稍探近些,雙手虛攏在嘴上,嘬唇學起雀鳥的鳴叫來,竟是清揚婉轉,惟妙惟肖。
裡頭並沒有人應,他卻只叫三聲便停了下來,回眼朝裡面示意。
畢竟是天子居所,不由便叫人心生忐忑。蕭曼點了點頭,暗自吁了口氣,輕手撩開帳幔,抬步閃身而入。
落腳的一剎那,有種虛浮不實的感覺,仿佛踏到的並不是地面。還沒等站定,那股奇楠香的味道就傳入鼻間。
驀然抬眼,秦恪正負手站在對面的金柱旁,身上是一件窄袖直身,外面罩著薄紗的半壁褡護,頭上也沒戴冠帽,只用簪子束了個髻。
她還是第一次見這人不著官袍的樣子,只覺與往常全然不同,雖然威勢不減,卻少了幾分陰鶩,恍然間竟有點像個尋常的人了。
蕭曼瞧得發怔,有那麽一瞬的錯覺,仿佛忘記了他是叫人聞之色變的東廠提督。
秦恪也正睨眼打量著她,幾日沒瞧見,面色倒是好了很多,明里一副不甘不願的樣子,可也沒虧待自己,進來這會子又開始發呆,連行禮拜見都忘了。
這心性真能制出那等靈藥來?
他越瞧越覺得不像,可人已經來了,好歹不能立馬再送回去,反正再不濟也就是這樣了。
「跟我過來。」
寒沁的聲音忽然戳入耳中,蕭曼這才醒覺,臉上登時尷尬起來,趕忙應了一聲,跟他身後繞過柱屏。
雖然沒明說,但她知道自己剛才走神失態的樣子都被他瞧去了,心裡怪怪的,只覺四下里愈發壓抑了。
她來得匆忙,不知究竟有什麽吩咐,眼見進了東邊的角門,窄廊里暗漆漆的,似乎沒人的樣子,雖然暗忖他不敢在這裡怎麽著,可還是沒來由的害怕。
就在這時,他忽然停到一處小隔間旁,抬手在門扇上輕叩了幾下,低聲叫著:「乾爹。」
蕭曼眉間一蹙,光聽那稱謂就知道是什麽人了,眼見那屋裡還亮著燈,心裡愈發糊塗起來。耳聽得裡面沉沉地「嗯」了一聲,秦恪已搭手推開了門。
房內侷促,橫在中間的條案上點著一盞細紗罩燈,不昏不明的光亮映出椅上那人蒼然如刻的面容。
她這次沒再遲愣,當即便撩了袍子,伏地跪倒,咬牙叫了聲:「拜見老祖宗。」
先前軟硬不吃,左右繞著彎躲,就是不願叫一聲「二祖宗」,現下這「老祖宗」卻叫得有模有樣,都不用人提點了。
秦恪眉梢不自禁地挺動了兩下,只做沒聽見,又向外瞥了瞥,就回身低聲道:「不瞞乾爹,這是兒子近收在身邊的,起了名字叫秦禎,家世乾淨,懂些醫道。眼下聖躬違和,兒子的意思是,叫她在這兒伺候著,總比太醫院那些人用著順手。」
原來是皇帝抱恙在身,叫她來瞧病……
蕭曼只聽得眼皮一跳,不由想起家中的慘劇,朝堂上如此,宮中更是兇險無比,誰知道其中有什麽牽扯,況且以他的心機,當真只有這麽簡單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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