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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文远淡淡的说，&ldo;变了就一定好？&rdo;&ldo;不一定，但是在原地踏步，只能被后面的人追上来，踩在脚底下，永无翻身之日。&rdo;邱涛说，&ldo;你知道的，如今的局势已经变了，时代也变了，我们这些年混出了头，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不能摔回原地，只能顺应着这种改变往上爬，没得选择。&rdo;聂文远说，&ldo;我做人做事，都有一个原则，变不了。&rdo;邱涛打了个酒嗝，他站起来撑住桌子说，&ldo;不说了，再说就没意思了，我送你回去吧。&rdo;聂文远拒绝道，&ldo;不用了，我在这里坐会儿就行。&rdo;邱涛喘口气，儒雅的脸上浮现一抹醉态，&ldo;我陪你坐会儿。&rdo;他拿出包烟，&ldo;来一根？&rdo;聂文远点头。邱涛把烟塞聂文远嘴里，凑过去给他点着，&ldo;上次这么在一起抽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两年前？还是五年前？&rdo;聂文远仰头靠着椅背，嘴边叼着烟，&ldo;记不清了。&rdo;邱涛眯着眼睛抽一口烟说，&ldo;我也记不清了，以前的事太远，不真实了都。&rdo;他瞥一眼身旁的兄弟，&ldo;文远，你永远都是这样，甭管喝多少酒都还这么平静，没狼狈过，更没耍过酒疯，显得跟你同桌的我们都很糟糕，跟酒鬼似的，有的人都不愿意跟你喝酒。&rdo;聂文远吸口烟，不置可否。邱涛笑了笑，&ldo;我早些年挺好奇的，现在更好奇了，不知道有没有哪个人，哪个事能让你方寸大乱，脱掉一身老学究的外皮？&rdo;&ldo;你不知道，有时候你那个淡定，冷静，不慌不忙，对什么都可有可无的样子，看着让人来气。&rdo;聂文远说，&ldo;我就是一普通人。&rdo;邱涛吐出一个烟圈，&ldo;普通这个词的意思大了去了，普通就意味着有弱点，有致命伤，会冲动，会犯蠢，很危险的。&rdo;聂文远闻言，侧头看过去。邱涛被看的没任何不自在，叹息着说，&ldo;我们都不再年轻了，我就想啊，再过个十年就退出这个圈子，去乡下挖个菜地种种菜，养养鸡鸭，在那里安享晚年。&rdo;他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被烟雾遮盖，语气里是追逐权势名利的疲惫，也厌了阿谀奉承，提心吊胆，想吃上粗茶淡饭的意味就跟真的一样。聂文远说，&ldo;安享晚年？&rdo;&ldo;是啊，你也那么希望吧？到时候就不管谁下台，谁上台了。&rdo;邱涛拍拍他的肩膀，&ldo;文远，我把你当兄弟，以前是，以后也是，这句话不会变。&rdo;聂文远的面上有烟雾缭绕，他端坐着，将一小撮烟灰弹在桌上，另一只手放在腿上，食指微曲了起来，轻点了两下。那是一个极其漫不经心的动作，暴露出他此时的心不在焉，也同时表现出对邱涛那句话的态度。邱涛把大衣拿了搭在胳膊上说，&ldo;我先走了。&rdo;他到包间门口，手握住门把手时说，&ldo;对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带上你的小外甥一起吃顿饭，我对那个小朋友挺有兴趣的，要是你肯撒手不管，我可以替你管一管，看他能不能成可造之材，毕竟他很年轻，路还长，机会多的是。&rdo;聂文远把烟掐灭了丢酒杯里面，他松开衬衣最上面的扣子，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气息不再平稳。几个瞬息过后，聂文远拿出手机打电话，他单手撑住额头，在电话想通后呼吸已经恢复如常，&ldo;喂，老爷子，是我，聂文远，有个事想请您帮忙……&rdo;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客套话翻来覆去的说，聂文远口干舌燥，他的酒气上涌，胃里有些翻滚，后心渗出了一层薄汗，顿了顿就拨出最想拨的号码。电话响一声就接通了，聂文远听着那头的声音，&ldo;聂文远，你喝酒了？&rdo;他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懒懒的，很有磁性，&ldo;嗯。&rdo;喜欢小青年喊自己的名字，每次听，心里都很温暖，像一阵春风拂过。那是一种改变，是新的开始。聂文远扣扣桌面，他本是程家人，是聂家出于愧疚将他收养，他跟小青年过去虽然口头上称呼外甥舅舅，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不关心，无所谓，往后会有。黄单在胡同里接电话，一边说话一边留意四周，声音压的很低，&ldo;其他人都走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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