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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的声音模糊，&ldo;放心吧，他早晚会回来的，行李箱还在呢，走不掉。&rdo;黄单看他一眼，&ldo;你对海归挺关注的。&rdo;王志龇牙，&ldo;没法子，我什么时候起来，大门什么时候开，睡觉了才关，这顶楼就我跟他，想看不见都难。&rdo;他想起来了什么，&ldo;对了，昨晚楼下好大的动静，我被吵醒了，后半夜都没怎么睡。&rdo;黄单说，&ldo;是吗？我睡的沉，没听见。&rdo;王志摇摇头，&ldo;真羡慕你。&rdo;&ldo;你看看我，为了网店的生意能好一点，每天想破头的设置产品关键词，睡眠质量很差，头发都快掉光了。&rdo;黄单说，&ldo;你不是有卖防脱发的吗？&rdo;王志的脸扭了扭，&ldo;那是假的。&rdo;黄单，&ldo;……&rdo;天黑了以后，黄单离开王志那儿，在小区后面那条街上的大排档找到孙四庆。孙四庆没带够钱，跟老板娘闹红了脸。黄单给他把剩下的钱付了。孙四庆盯着看半响，&ldo;是你啊，小季。&rdo;黄单说，&ldo;是我。&rdo;孙四庆说，&ldo;你们小孩子长的都差不多，刚才有那么一会儿，我还以为是……&rdo;他的话声戛然而止。不知怎么，黄单就觉得孙四庆说的是老张的儿子。孙四庆用牙咬掉啤酒瓶，把那瓶啤酒递给黄单，&ldo;拿着。&rdo;黄单摇头，&ldo;我不喝。&rdo;孙四庆咂嘴，&ldo;这是冰的，喝着舒服。&rdo;黄单说，&ldo;我真不喝。&rdo;孙四庆那脸说变就变，&ldo;小季，瞧不起孙叔叔是吧？孙叔叔是破产了，一瓶啤酒还是请的起的。&rdo;黄单原本称孙四庆孙老板，这孙叔叔明显就拉近了不少距离，他伸手接了那瓶酒，&ldo;我没那个意思。&rdo;孙四庆看青年接了，脸色才缓了些，闷声往肚子里还了大半瓶啤酒，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扯闲篇。没有谁比黄单更适合做听众了。他话不多，在合适的时候回应两句，不会打乱倾诉者的话头。几瓶酒下肚，孙四庆的脚边多了空酒瓶，他显然没尽兴，兜里又没钱，满脸的暴躁，眼睛都是红的。黄单不等孙四庆说，就去买了十几瓶出来。孙四庆说，&ldo;叔叔手头有点紧，等收了一笔钱，就带你吃小龙虾。&rdo;黄单买了两个易拉罐，他拧开其中一瓶，把拉环扔进垃圾篓里，&ldo;好哦。&rdo;孙四庆笑起来，他长的不差，只是败落后过的潦倒了些，也不修边幅，有今天过今天，不管明天，要是收拾收拾，会是个帅大叔。酒一喝，黄单感觉孙四庆的话题更随意了，正是他想要的。&ldo;小季，最近有个怪事，我家里隔三差五的就多拖鞋，门还都是开着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干。&rdo;孙四庆说这话的时候，呵呵笑着，对面超市的微光覆盖在他脸上，他在兴奋，&ldo;不过除了一双码子大，其他拖鞋都是我能穿的码子，几年都不用买拖鞋了。&rdo;那口气，就跟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黄单心说，不是你自己穿回去的吗？我都看见了，&ldo;孙叔叔，会不会是你喝多了？把别人家的拖鞋穿了回去？自己又不记得了？&rdo;他胡编乱造，&ldo;我有个朋友，他跟您一样爱喝酒，有次喝断片儿了，就不记得自己干过的事，没有印象。&rdo;孙四庆说不可能，&ldo;门有可能是我喝多了，忘了关，但拖鞋肯定不是我穿的。&rdo;&ldo;有一天夜里，我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像是鞋子被人丟出去，捡起来，丢出去的声音，我打开门去看，门口放着一双拖鞋。&rdo;黄单听着就发毛，怪变态的。换成是他，会戒酒，搬家，报警，怎么都好，就是不会视若无睹。可是当事人却没有，嗜酒如命的人，是体会不到害怕的，杀个人兴许都无所谓。邻居七八点钟，街市闹腾无比，那些声音嘈杂的厉害，不甘寂寞地撩拨着人们疲惫一天的神经末梢，硬是要拖拽着他们，把所剩无几的精力在睡前消耗彻底。一溜的大排档从街头摆到街尾，几个男的光着膀子，叉着腿喝酒划拳，有的嘴里戳着根牙签，把腿架在塑料椅子上，有的随地吐痰，垃圾乱丢，有的站起来吃吃喝喝，唾沫星子喷了一桌，也有的拿着啤酒大声嚷嚷，用筷子敲打着碗碟，满脸不耐的催着快点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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