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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单的眼睑动了动，&ldo;明天带我去医院吧。&rdo;陆匪说好，他举起牙刷，&ldo;陆太太，张嘴。&rdo;黄单乖乖张嘴，有薄荷味冲进齿间，他任由男人给自己刷牙，声音模糊的说，&ldo;这是我第一次让别人给我刷牙。&rdo;陆匪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ldo;这也是我第一次给别人刷牙。&rdo;他抹掉青年嘴角的牙膏沫子，&ldo;陆太太，你先生这辈子就没这么伺候过谁。&rdo;黄单说，&ldo;我知道的。&rdo;&ldo;光知道还不够，你要记着，别给忘了。&rdo;陆匪把漱口杯递到青年嘴边，&ldo;漱漱口。&rdo;黄单的唇齿碰到杯口，他咕噜咕噜漱口，&ldo;我会一直记着的。&rdo;陆匪总是压着的唇角勾了勾，&ldo;知道我的好了吧？怎么样？感动到了没有？&rdo;黄单心说，第一次听的时候就感动到了。有时候，从天堂摔下来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摔进地狱，摔进深渊。陆匪在医院里发火，要不是黄单阻止，他能把人办公室给砸了。生死由命，强求不来。黄单再努力锻炼，都控制不了那些脑出血带来的症状，他半夜会醒过来，在枕边摸到人才能安心。因为陆匪前几天半夜都在外面抽烟，一晚上抽几包，中间不带停的，他在慢性自杀。直到黄单夜里要摸到他，他才没有再偷跑出去抽烟。陆匪全世界的给黄单找医生，寻方子，就想他活的久一点，再久一点。黄单什么时候都配合着，他怕自己哪天不能说话了，就总是找话跟男人说。陆匪看出来了，一边嫌他唠叨，一边回应，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睛。&ldo;你天天醒来就跟我扯闲篇，嗓子有没有事？&rdo;黄单说，&ldo;你忘了，我不痛的。&rdo;陆匪咒骂，&ldo;妈的，谁忘了？你不会痛，其他感觉总有的吧？别他妈的不把自己当回事，季时玉，你是我的，全部都是！&rdo;黄单抽抽嘴，&ldo;好哦，我是你的，全部都是。&rdo;陆匪的心一下子就疼了起来，疼的无法呼吸，他死死皱着眉头在床前踱步，又走回去，俯身在青年没有血色的唇上碾压，啃咬。黄单的脸上沾了一滴温热的液体，他伸手去摸，摸到男人湿湿的眼睛，&ldo;哭了？&rdo;陆匪的舌头探进去，将青年嘴里苦涩的药味卷走了吞咽下去，他的额头抵着青年，沉沉的说，&ldo;被你气的。&rdo;黄单对他笑，&ldo;别气了。&rdo;陆匪的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似是哽咽，&ldo;你让我别气了，我就能不气吗？&rdo;话落，陆匪就把青年拉起来，一手扣着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手臂，&ldo;多走动走动，别老躺着，你乖乖的，就不生气。&rdo;黄单嗯了声，&ldo;我乖。&rdo;陆匪侧低头凝视着青年苍白的脸，他扯扯嘴皮子，冲他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哪怕他看不见。眼看都入冬了，儿子还不回家，陆父陆母就找了过来。他们一进大厅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家里的生活用品都是双人的，但是就没见那个孩子的身影。陆母问道，&ldo;他呢？&rdo;陆匪说，&ldo;睡了。&rdo;&ldo;大白天的就在房里睡觉？年纪轻轻的，一点都不上进。&rdo;陆母打量着儿子过于消瘦的脸，&ldo;你怎么回事？这才多久，怎么就瘦的没人样了？&rdo;陆匪没给回应。陆母盯着儿子，&ldo;你不说，爸妈也能查得到。&rdo;她想到了什么，脑子里有血块，压迫了神经，好不到哪儿去的，却能坏到难以想象。&ldo;人是不是瘫了？&rdo;陆匪欲要端茶喝，被他爸给拦下来了&ldo;你妈问你话呢！&rdo;他淡淡的说，&ldo;就是那样。&rdo;陆父陆母听到儿子的答复，他们满脸骇然。瘫了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琐碎的事多起来能让人崩溃，他们不能理解，儿子跟那孩子非亲非故的，怎么还能这么淡定的把人留屋里。&ldo;你有什么打算？手术呢？能做就给他做了，风险大是肯定的，就算不幸死在了在手术台上，也总比一天天的痛苦下去好，那种折磨没人受的了。&rdo;陆母说，&ldo;要是他不愿意，就把他送到最好的医院去，那里会有专业人员照顾。&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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