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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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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斯诺——斯诺——”我喃喃地哀求道。

  他生气地模仿着我的腔调说道:&1dquo;凯文——凯文——想一想,稍微想一想:你是不是人?你要取悦于准?你想搭救谁?你自己?还是她?哪一个版本的她?这一个,还是那一个?你没有勇气同时面对两个吧?当然,你还没有考虑透彻。让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们的处境,已经越道德伦理的范畴。”

  沙沙声再次传来,这一次好像在用指甲抓墙。可是,我突然漠然麻木起来。我只看见自己,看见瑞亚;我们俩,咫尺天涯,好像把单远镜倒过来看东西一样,一切都显得那么细微,可笑,毫无意义。

  &1dquo;那么,你要我怎么办?再射一艘飞船?明天她照样回来。还有后天,后天的后天。你要这样延续到猴年马月?既然她要回来,除掉她又有什么用?这对我,对你,对萨托雷斯,对整个基地,又有什么用?!”

  &1dquo;没用。我的建议是:带她离开。你可以见证变形的全过程。几分钟以后,你就可以看到——”

  &1dquo;什么?怪物,魔鬼?”

  &1dquo;不,你将看到她死去,就这样。别以为她们长生不老——我保证,她们会死去的。然后你怎么办呢?回来&he11ip;&he11ip;找你的样本?”说完,他看着我,得意洋洋,一脸嘲笑。

  &1dquo;够啦!”我攥着拳头,大吼起来。

  &1dquo;啊,你道我不会大叫大嚷?瞧瞧,我还没有说到正题呢。我给你几个办法,你聊以自娱吧。比方说,你可以用棍子鞭打大海一顿。你让自己认为,一旦把她——”说着,斯诺抬头看着想像中的飞船,做了个挥手道别的手势,&1dquo;——那样,你就是个叛徒;一旦把她留在身边,你就是个君子。可是,你想怒吼的时候却赔着笑脸,气得想以头撞墙的时候却装出欢天喜地的样子,难道这样就不是叛徒了吗?如果什么都不能扮,只能扮叛徒了,又怎样?你会怎样?把气全撒在斯诺这杂种身上,因为一切都是他惹的祸,是吗?总之,凯文,你妄图通过装白痴,来回避自己的麻烦!”

  &1dquo;你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爱这个姑娘。”

  &1dquo;你是指,爱她的记忆?”

  &1dquo;不,她本人。我给你讲过她的所作所为。有多少&1squo;真’人有如此大的勇气?”

  &1dquo;这么说,你承认——”

  &1dquo;不要吹毛求疵。”

  &1dquo;好。就是说,她爱你;你呢,也想爱她——爱与想爱,可不是一回事。”

  &1dquo;你错了。”

  &1dquo;对不起,凯文,这可都是你说的。你不爱她,又爱她。她愿意为你牺牲生命,你也一样。很感人,很伟大,怎么说都不为过,可这不是谈情说爱的去处——你找错地方了。还不明白吗?你是不愿明白。你在绕圈子,满足一个我们无法理解、无法控制的大魔头的好奇心;而她,恰是那魔头的一个侧面,一个短暂的现形。她一旦——你一旦为一个魔女缠住,被搞得晕头转向,就再也不愿把她赶走了,是吗?”

  &1dquo;我想是的。”

  &1dquo;很好,这就说明,她为什么没可能是个魔女!你感觉你的手被缚住了,是吗?对了,是被缚住了!”

  &1dquo;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图书室里多如牛毛的理论堆上,再加上一条而已。让我安静一会儿,斯诺。她是——不,我什么也不说了。”

  &1dquo;随你的便。不过你要记住,她只是一面镜子,反照你的大脑的一部分。如果她美丽,那是因为你记忆里的形象美丽。你提供了模子。你从哪里出,你终将回到哪里。记住这一点。”

  &1dquo;那你究竟希望我怎么做?把她送走?可理由呢,我问过你,你又不回答。”

  &1dquo;我这就告诉你。这次谈话是你要求的,不是我。我不管你的闲事,我不告诉你该千什么,不该干什么。即使我有这权利,我也不会的。你来这里,是你自愿的,你把一切抖露出来,也是你自愿的。你知道为什么吗?为了拿掉你背上的重负——让我把活说完——我让你自己找出路。但你要的与这正好相反。如果我拦你的路,你就会和我斗,和一个有形的实体斗,和一个像你一样的血气汉子斗。如果我不给你斗的口实,你还会和我吵,甚至和你自己吵。有一点,你还没有说出来,即一旦她突然消失了,你会因此悲伤而死的——得了,得了,我都听烦了!”

  我无力地反驳说:&1dquo;我来是为了告诉你,我打算和她一起离开索拉利斯。我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1dquo;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斯诺耸耸肩,说道,&1dquo;现在我告诉你我的意见,是因为我现你脱离现实了。你走得越远,摔得越重。明天上午九点,你能来见萨托雷斯吗?”

  &1dquo;萨托雷斯?我还以为他谁都不见呢。你不是说,你和他连电话都联系不上吗?”

  &1dquo;他好像找到什么办法了。我和他从不讨论私人问题,和你算是例外。明天早上来,好吗?”

  &1dquo;好吧。”我应道。

  这时,我注意到,斯诺的一只手放在铁柜子里。那柜门半开多久了?可能有一会儿了,可就是在我们争论最激烈的时候,我也没见他的手有什么不自然。现在看起来,他好像在藏什么东西,抑或正抓住什么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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